“顾安好!”顾天明在电话那边骤然用力的拍在桌子上:“你放肆!”
安好冷笑:“顾市长,你省省力气吧,有这种跟我生气跟我吵架的时间,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去抱省里和中。央那边的大腿,不如想想要怎么把当年自己失手杀人的事抹的干干净净!你别忘了,当初不只是我一个人在旁边看着,顾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包括佣人都看在眼里!”
“你少拿这件事来威胁我!安萍当初去找我的时候就已经得了绝症,她当时的身体状况就很差,去顾家的时候分明就是死也要将你推给我,就算她从楼梯摔下去也跟我没有关系!”
顾天明的语气始终冰冷:“我是你爸,别以为我猜不出你那些小心眼儿!你身上流的是我顾天明的血!就连你那性子都随了我,知女莫若父,我告诉你,想拿五年前的那件事来跟我斗,你再修。炼个二十年也一样没用!”
听见顾天明的话,安好紧紧咬着嘴唇。
许久,她才哑声说:“你既然明知道我妈当年硬要把我送进顾家的原因,你既然知道她当初是因为得了绝症走投无路了才不得己将我送去,为什么过后要那么抹黑她!”
“她从来就没有想介入你们家庭的意思,如果不是最后实在放心不下我这个本来就不该出生的累赘,又怎么会去找你,可你既然知道她是不得己,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要这样去诬蔑她,甚至让你们全家在她死后不停的骂她!”
顾天明被她质问的僵了一会儿,忽然说不下去了,最后冷声说:“少说这些废话,这几天你找时间回顾家一趟。”
说罢,那边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嘟——”
电话里是漫长而冰冷的盲音。
安好缓缓的放下手机,深呼吸了两口气,两眼没有焦距的望着远处的广场。
这么多年,每一次和顾天明争吵都是这样的结果。
她的有理有剧永远都是被他们忽略,而如果不是因为她嘴上不饶人逼得她们不敢再乱说的话,顾家人还会将她妈妈抹黑的更彻底。
甚至当年还有一个更恶劣更可恶的版本从顾家人的嘴里传了出来。
他们说她妈妈安萍是个夜总会的豪放女,盯上了顾天明的地位和财产所以才会偷偷生下这么一个女儿想要讹诈顾家,最后是顾家看在她顾安好年幼无辜又可怜的份儿上将她收养了回来,而安萍自食恶果已经得绝症死了。
还有其他版本,哪一个版本都是让安好想要踹翻他们全家的理由,可是五年了,她仍然在忍受。
碍于强权,碍于地位,碍于自己的渺小,哪怕是滔天的恨意,也只能忍受。
所以谁说她天不怕地不怕,其实隐藏在人群背后的她是多么的懦弱,无能为力的依靠着自己最恨的那一家人活了这五年,多么的可笑。
将手机放进包里,转身就看见左寒城站在那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旁,她僵了僵,吸了吸鼻子隐去眼底的晦暗,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