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只见官道上方跑过来一彪人马,人数不过二十余人,但却人人已经跑得满头大汗,连马儿都喷着粗气。
为首的骑士见这里有一片树林,便大声说道:“兄弟们休息一下吧!半个时辰后再动身。今晚一定要赶到河北境内!”
“什么?要去河北的?难道是和辽东军有关的人?”窦建德和高士兴对视了一眼,皆又惊又喜。然后竖起耳朵聆听了起来。
听了半晌之后,窦建德方发现,这彪人马的首领便是宇文化及的侄子,宇文明的堂兄宇文杰,随行的也多为宇文氏的子弟。他们似乎是要去河北找宇文明。
窦建德听到这里,再不迟疑。他和宇文明仇深似海,如果不是宇文明领军南征,他何至于流落到山东,成了一只丧家之犬。所以,他当即便对女儿窦红线及军师高士兴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大手一挥道:“兄弟们!把这伙狗贼拿下,用他们的头祭奠凌敬和刘黑闼两位兄弟。”
两千余名河北义军立刻便冲了过去,如风卷残云一般,将呆若木鸡的宇文杰一行抓了起来。
“诸位壮士,我和你们无冤无仇。放过我们一马吧!我兄弟可是堂堂周王哦!”宇文杰大着胆子说道。
“哼!杀的就是你!宇文明和我们仇深似海,我好多兄弟都是死于辽东军之手,今天正好杀了你们替我兄弟祭旗!”窦建德鼻中重重地哼了一声道。
宇文杰听罢不禁叫苦不迭,暗忖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眼看要到河北地界了,却遇上一帮宇文明的仇人。
他是个贪生怕死之人,立刻吓得磕头如捣蒜道:“各位好汉!饶我们一命吧!我等可以把身上的钱全部给你们!”
“哼!才这点钱,未免也太少了!你当我们是要饭的吗?”几名河北军士兵搜了一下宇文杰等人的衣兜后,怒不可遏地说道。
宇文杰却是苦着脸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是去报信的,又不是搬家,身上怎么可能带很多钱?
“好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说吧:你们怎么突然想到去投奔宇文明呢?”窦建德见把这些人也吓得差不多了,方沉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的皇帝宇文化及,应该是在江都起兵的吧?怎么他会想到派你们来河北找宇文明呢?难道是要让他继续南下进攻?”
窦建德的消息较为闭塞,加上近几个月来一直在和辽东军作战,根本不知道南方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宇文化及的大许早就名存实亡。
“这……大许早已失败,我们是来投靠宇文明的。”宇文杰无奈之下,只得老老实实说道。
“哦?说说是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如今江南的形势都说出来!你们宇文氏究竟遇到了什么问题?”高士兴一听,饶有兴趣地问道。
“对!老老实实回答,别给老子玩花招!否则他就是你的榜样!”窦建德这时提起大刀,用力一挥,立刻便将站在身边的一名宇文家子弟头颅砍了下来。那人颈中的鲜血狂喷,溅射了宇文杰一身。
宇文杰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点头道:“好汉千万别杀我!我一定老实交待!”
说罢,他便如竹筒倒大米一般,将宇文化及杀了杨广,占据江都之后的过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窦建德和高士兴都听得直皱眉头,他们万万没想到天下的形势当真是变幻莫测,之前杀了杨广,推翻了大隋的宇文化及,转眼间就衰败到如此境地。竟然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了,不得不去投靠儿子宇文明。
就在这时,高士兴却是一拍大腿,一脸喜色道:“夏王,有办法了!就凭这条消息,王薄和徐圆朗便会对我们另眼相看。并且,还不得不把我们奉为座上宾了!”
“哦?高军师有何妙计?”窦建德一脸疑惑地问道。之前他不是没有和王薄、徐圆朗二人接触过,而是亲自上门拜会过这两名山东的义军首领。只是王薄和徐圆朗见窦建德身边才两千余人,还多是一些老弱病残,着实缺乏战斗力。而窦建德本人却是纵横河北的枭雄,还多次打败隋军,名声在外。因此,两人深怕引狼入室,造成鸠占鹊巢的事实,所以才加以拒绝,不肯收留他们。可高士兴竟然说有办法让王薄和徐圆朗主动接纳,这不能不让窦建德大感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