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年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什么狗屁直中取曲中求,老子再怎么样也是你老子,这是铁打的事实,改不了的事实。小王八蛋胡闹,瞎胡闹,他一个屁大的孩子,跑去战场作甚。”
虽然杨元庆信中没明说去战场,但杨延年也大致能猜到。
他这一怒,把徐不凡、宁浩、王开泰等人都给吓了一跳,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了,纷纷劝道:“王爷息怒!”
徐不凡随即说道:“马上要打战了,敌我双方的探子都在互相渗透,现如今全国各地的关口隘口都会严格审查路引证件,公子此时想要亲临一线,没路引证件,很难到一线去……”
“以元庆的做事风格,若没有把握,绝不会做这种事。属下刚问过春桃秋菊两个姑娘,中天节那天,元庆结交了两个江湖人士,一个是漕帮的二把手安立桐、另一个是京城丐帮帮主姚范。属下判断,元庆应该会借这两个江湖人士的渠道混到战场去。”徐不凡话还没说完,便被宁浩给打断了。
宁浩说得兴起,根本没看到身旁的王开泰跟许七安不停的朝自己努嘴眨眼。
他的猜测很准,这年头,远离所居住地百里,除了需要个人证明外,还得有个路引,个人证明好比后世的身份证,而路引又称之为通关文牒,是由当地政府部门开出来的。
杨元庆此时的身份证明还是丁州府安平郡岭南县摇光镇前蔡村村民,这个身份证明是前蔡村农户,可前往摇光镇,但要想去其他地方就需要路引,他此时私自离开京城,根本去不了前线。
而他带上石保正就不一样了,石保正是京城的身份证明,堪比特别通行证,即便没有官府开出来的通行证,可想要去大元朝任何一个州郡还是可以的,被盘查的几率很小。而且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多,杨元庆可以伪装成石保正的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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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年看了宁浩一眼,道:“宋国和我国开战,也是这些江湖草莽告诉元庆的吗?”
宁浩摇摇头,道:“不是,那日元庆宴请安立桐和姚范时,偶然听到边上有人在议论。据春桃秋菊两个丫鬟说,元庆当时并未表现出很大兴致的样子,只是随口问了安立桐几句关于长江水域的水流情况和长江两岸的一些城市要塞之类的话题。”
“哼!这还听不出来吗?”杨延年冷哼一声,道:“让影子把元庆带回来!”
“不可!”宁浩连忙制止。
“嗯?”杨延年目光如电,直直射向宁浩,仿佛一个眼神就要在他身上射出两个透明窟窿似的。
在宁浩看来,杨元庆的性格就像杨元庆前世的中二少年,理了个他自认为很rapper的发型,不管父母、邻居、老师……所有人都说不好看,可他还是置若罔闻,天天照样昂首挺胸、招摇过市,等哪一天有同伴忽然说句“不好看”,那就不一样,连夜找了家理发店换了个发型。
宁浩对杨元庆信中的那句‘虽说君子欲成大器,久利之事无为,众争之地勿往,但凡成大事者,无不以火中取栗,以识为主,以才为辅,人谋一半,天意一半,凡事在人,成事在天’的话非常喜欢,只是此时杨延年正在气头上,他心中虽欢喜杨元庆的文采,也不敢出口夸赞,只能等自家王爷消气后,再帮元庆说几句好听话。
他对杨元庆的性格比其他人要了解得多,知道杨元庆一旦所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宁浩苦笑道:“主公,以元庆的性格,主公若太过强硬派人将他强行带回来,这样反而离间了主公与元庆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父子感情。属下建议,可让影子随元庆而去,在暗地里暗中保护他吧!还有,主公可传信给陈芝福,让他务必截住元庆。既然元庆喜欢从军,便让他先在陈芝福那先待着,再因势利导,循循善诱。”
杨延年沉默片刻,道:“先生的意思是让元庆上战场?”
“是也,也非也!”宁浩道:“既然元庆想要上战场,即使主公派影子将他抓回来,他早晚也会偷跑出去,与其防着他,不如顺水推舟,让他上一次战场又如何……!”
杨延年话还没听完,担忧道:“战场上刀枪无眼,元庆一孩子,万一……”
宁浩苦笑道:“主公误急,属下的意思是,上了战场,也非要冲锋陷阵,可让陈芝福先将元庆带在身边学习兵法。”
经宁浩一说,王开泰顿时脑子开窍,恍然大悟:“对,宁先生说的是,以元庆的身手,做个斥候绝对没问题。”
宁浩乜了王开泰一眼!
徐不凡也乜了他一眼!
杨延年紧随其后接着乜了王开泰一眼,幸好几人不是在凌云阁议事,不然杨延年都想拿出凌云阁二楼的那把名器丈八蛇矛出来,捅王开泰一万个透明窟窿。
“老爷……石将军带着家将正在门口闹事,叫我们交出他小儿子!”
屋外,老何大声说道。
有道是横的也怕愣的,一听到石守信那老愣头青上门要儿子,几人都傻眼了,众人猛然醒悟到杨元庆没路引还能去前线的办法了,冉冉道:“石保正也跑去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