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是在第二日下午三点钟到站的。
老寡妇看着火车站台上,穿着背心大裤子拥挤的人,不大的眼睛瞪得老大。
“小江,他们不冷?”
已经换上衬衫的江嫦用手扇了扇风。
“大娘,你不觉得热吗?”
老寡妇这才发现自己满额头都是汗,有点后悔没听小江的去换衣服了。
谢元青还好,虽然身上的衬衣都有点皱,但好歹是单衣。
等到车上的人接二连三地下去后,
谢元青把怀里的娃给老寡妇,起身要和王学柱一起去卧铺拿行李。
“你们下车后站在站台上不要走动,我过来找你们。”
谢元青看着江嫦一手抱着一个崽,轻轻松松,把手上的行李放在她脚边。
江嫦看着眼睛满是好奇的小崽,心中十分自豪。
一趟火车下来,三个小崽哭闹很少,吃吃喝喝睡睡,乖巧得不像话。
就连挑剔的小老二也晓得要到站了,小脚蹬得欢实。
“没人来接你们?”
冯灵珊双手抱胸,身后一男一女,女的红唇卷发,男的西装革履。
坐在行李上的老寡妇抬头看她,“你咋还不出站?”
冯灵珊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去哪里?我送送你们吧。”
江嫦笑道:“不用不用,我家人多东西多,估计只有公交车才能装下。”
冯灵珊就知道会被拒绝,扭着脖子看了一圈,“你男人呢?”
江嫦噎住,这个年代的海龟们已经自由成这样了?
老寡妇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钞票,想到小江给她科普的绿头票的价值,终究有点良心发现。
“这位洋同志啊,在我们国家,破坏军婚是要坐牢的。”
冯灵珊白了老寡妇一眼,傲娇道:
“我替你们考验考验他呀!他要真是好男人,怎么会被破坏呢。”
江嫦给气笑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还有公然撬墙角的。
而且是接二连三,寡妇能忍孩子她妈不能忍。
“小姐在国外长大,可曾听过海王?”
冯灵珊看着终于被自己激出了几丝火气的江嫦,心中暗自得意,眼中却高傲道:
“海王?我当然知道了,就是海上的霸王。”
江嫦翻个白眼,“海王就是指在钓鱼很厉害的人,就好比冯小姐你,自认为自己钓凯子的很厉害。”
如今港岛文化在东南亚盛行,“凯子”这个词但凡看电影的人都知道。
冯灵珊颇有几分意外,略带洒脱道:
“没想到你还挺有眼光的,怪不得能选中这样好的丈夫,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来抢走他的,我只是想尝试一下。”
老寡妇目瞪口呆,对冯灵珊唯一一点好感消失殆尽。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资本家女人竟然整这死出啊
江嫦上下打量了一眼冯灵珊,阴阳怪气道:
“但通常长得好看的叫海王,你这样的最多叫水鬼!”
冯灵珊脸上傲娇的表情不再,若是别人说这话,她还能反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