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香秀没用,我……我不敢……”君瑶走后,那负责引路的小婢女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没事,咱们只管听话就是了。”君瑶这位刁蛮公主的行径,盛流芳早有耳闻,香秀只是宫里的侍女,自然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可是砖石很硬,又要跪上足足一个时辰,您太委屈了。”香秀只能反复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这次是我运气不好。”盛流芳宽慰香秀,“你也不要告诉贤妃娘娘,一个时辰,熬过去便是了。”
就算是四妃之首,也不过是皇上的妾室,而君瑶是坤宁宫皇后所出的皇长女,何必让姑母白白跟着担心生气。
“小姐,您可真是个好人。”香秀这句是真心话。
不远处的宫殿门口,君璟屹眯起了眼睛:“君璟乾赏,君瑶却罚,这对草包姐弟,总是喜欢唱对台戏。”
关晟警惕地环视四周,确定不会隔墙有耳。心里却诧异:自家主子在宫里谨言慎行,从来不会落人口实,今天怎么无所顾忌,直接贬低起太子他们?难道,三爷是因为盛家嫡女受罚而生气?
关晟犹在揣测,却见君璟屹又朝盛流芳那边一指:“喏,还不算完呢。”
凼州刺史郑通之女郑怀倩,这会儿刚从东宫一脸失落地出来,她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盛流芳,顿时心生愤恨。
当初郑怀倩可是做足了功课,专挑东宫之主喜欢的才艺练习,在盛流芳没来之前,她也能哄得太子展露笑脸,还得到过颇为贵重的赏赐。京中的小姐妹无不上赶着巴结,给足了她想要的体面。
可自打结识了这讨厌的盛流芳,君璟乾的魂儿瞬间就被勾了去。时至今日,若非得皇后娘娘照拂,她郑怀倩怕是连见太子一面都不容易。
“呦,这大名鼎鼎的盛家才女,竟然在路上罚跪。我本来还在猜想,你能攀附太子爷多久,想不到这么快就沦落至此,可以预见的惨兮兮。”郑怀倩一脸幸灾乐祸。
“不敢当,郑小姐的大名才是如雷贯耳。”盛流芳并不记得与郑怀倩有过什么交集,只是听说她因嫉妒庶妹容颜姣好,便逼迫其委身于一个丑陋的男人,料想绝非善类,“攀附太子这种事情可不好乱说,看方向也知道,从东宫出来的,可是郑小姐你。”
郑怀倩只觉得盛流芳在讥笑自己,气得嘴唇发白:“从东宫出来的又怎样?是皇后娘娘许我进去!你敢说你就没有去过东宫?你敢说你就没有邀约过太子?”
郑怀倩的敌意源自于哪里,盛流芳终于清楚了。她无奈地回答:“我确实并未去过东宫,也从未私下邀约过太子。”
“呸,我就看不上你这样的假清高,惺惺作态,骗谁呢?若不是你存心勾搭太子爷,他会敷衍地打发我走?”想到了这点,郑怀倩愈加气愤。
“郑小姐,盛小姐句句属实,她今天是来探望贤妃娘娘,您这样说,属实冤枉她了。”香秀觉得,郑怀倩的话也太难听了一点。
郑怀倩立马横眉冷对:“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教训起我来?”说着扬手就要往香秀的脸上扇。
“香秀!”盛流芳突然一声断喝,吓得郑怀倩顿了一顿。
“郑刺史一州军政大权在握,郑小姐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郑府的态度;而你只是永和宫的侍婢,回头叫贤妃娘娘知道了,肯定也会责怪咱们不懂事。”
香秀能听明白,盛小姐是在保护自己。
一番软中带硬的言语也让郑怀倩犯了思量:父亲总告诫自己,无论在家里怎么任性,在宫中切记低调行事,这件事若是闹开了,郑府势必要遭人议论;再者那婢女到底是贤妃娘娘的宫人,真要是打了她,说不准要被扣个大不敬之罪。
郑怀倩只好假意甩了甩胳膊:“算了,本小姐不与你们一般见识。”说罢抬脚就往盛流芳的衣摆上踩,“跪好些吧,别挡了路。”
薛涛六州巡防完毕,刚好也是今日回宫。他看到了跪着的盛流芳,便朝她迈开了步子:“又是你啊,还是这么狼狈,出了什么事?”
盛流芳本就跪着,见到了薛涛也不用另外行礼:“回御史大人,小女子犯了错,正在受罚。”
都知道薛涛是长公主君安然自己选的驸马,很少有人会注意,他也是皇上破例提拔的督察院御史。平素听惯了的‘驸马爷’称呼,薛涛其实并不喜欢,而盛流芳的这声‘御史大人’,倒叫他有些欣慰。
香秀一是不忍心盛流芳受苦,二是知道薛涛为人正直,便把君瑶和郑怀倩的所作所为如实说了一遍。
薛涛义愤填膺:“就是因为有这类人,才把宫里搞得乌烟瘴气。”
而后冲盛流芳大手一挥:“你起来,回府去,若问起来,就说督察院御史薛涛,觉得盛家的小姑娘不该受辱!”
无论是驸马爷还是督察史,薛涛都有赦免盛流芳的权力。香秀面露喜色,盛流芳也长舒了一口气:“您又帮了小女子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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