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院,三间瓦舍。
福伯和老伴儿看着昏迷的萧余,心生怜悯。
福婆说道:“老头子,这就是你常说起的那个萧余吗?挺好的孩子生生被打成这样,真是太可怜了。”
福伯叹了一口气:“出身不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将军府里的老爷看不上他,硬说他蓄意谋害少主。”
福婆不会生养,半辈子无子无女,她轻轻抚摸着萧余的额头:“多俊俏的一个孩子啊,真不懂那个老爷为什么这么残忍,得是有多狠的心,才能下这么重的手哇。”
福伯推了福婆一把:“瞎说什么呢,不要命了?不过是他亲娘痴心妄想,连累这孩子受罪罢了。”
福婆仍是心疼:“虽说保住了命,但伤得可不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清醒。”
夫妻俩还在嗟叹,却见萧夫人裹着素色斗篷,一个人疾步走进了院中。
听老头子喊了声“夫人来了。”福婆连忙跟着跪拜:“那年我们家徒四壁,我又病重,要不是您大发善心,我早就给阎王收了。我们家这个也是得您关照,才能进到那高门楼里做活,如今的好日子都是您给的,我得多给您磕几个头才行呀。”
“福伯是勤快人,在哪里做活都是受欢迎的。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行如此大礼。”萧夫人连忙去搀扶福婆。
萧夫人在萧余身边坐下,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余儿,他是个好孩子,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福伯不明就里,却也不敢多问,只能让福婆去跟前安慰着。
这时,萧夫人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妆奁,里边赫然是一沓银票和几样首饰:“这些都是我的陪嫁,没有他们萧家一片金叶子。烦请二位收下,千万帮我好好照料余儿。”
福伯连忙摆手:“夫人,您这是干什么,老奴也算是看着萧余长大的,就算您不吩咐,我也会真心待他。”
萧夫人再三恳求:“这是我唯一能为余儿做的,我……是我对不起他。”
萧余迷糊中听得有人唤他的名字,似乎还听到了哭泣。他勉强睁开眼,费力地动弹了下身体,钻心的疼痛立马袭来,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萧夫人赶忙上前,握住萧余的双手,哽咽了几声“余儿”,却再说不出别的话语。
福婆和福伯念叨了几声“菩萨保佑”,便一起出了房门,他们一个负责抓鸡,另一个则准备炖汤给萧余喝。
萧夫人心存歉疚,对着萧余轻语:“别人不知道,我却是了解你的,你虽不善言语,心里必是清楚。这次的事,是阿成把你给害苦了,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犹豫不决,是我没有护住你,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对不起你。”
“夫人……”萧余忍着疼痛安慰萧夫人,“当年多亏二少爷讲情,我才能跟着您过了这么多年,这次的事,我不怪他,是我没有福气,再不能陪着您了。”
“我的好余儿。”萧夫人把脸埋进臂弯,转身掩面大哭起来。
灯下,冷静下来的萧沐风仔细琢磨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萧余来到府里也有十多年了,从来没听说过他会惹麻烦,若是他真的有心使坏,怎么没有连萧成一起迫害?
下药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萧余做的,他完全有时间收拾善后,怎么会把那盛着参汤的瓷碗留到今天?
“果然是关心则乱,萧沐风啊萧沐风,你第一次上当,竟是被亲儿子耍得团团转。”萧沐风自嘲似的对着自己的影子说道。
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他应了声后,萧成端着一些糕点走了进来:“爹,事情都过去了,您就别生气了,孩儿看您整整一天水米未进,担心得紧呢。”
萧成一边摆放点心盘子,一边偷瞄着父亲的脸,还时不时抬袖子擦虚汗。
萧沐风看到眼里,不自觉地回想起了二十年前,在大火烧过的院落里,他亦是心虚地偷瞄着父亲,心里不停地打着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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