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同仰首,将各自手里的梨花白一饮而尽。
一线凉酒入喉,自然是快意的,亭外白纱拂动,让亭中人的影子看不真切。
东方白的唇是天然就含三分笑,不笑的时候唇角亦是微微上勾的。
任盈盈单单知道厉寒的血脉中带有春蚕毒素,她也知道可以借用一点小手段,让厉寒心潮起伏,达到快速获取对方好感的目的。
她却不晓得,当对方真正与什么人情浓的时候,这药效才是发挥最快也是最厉害的时候。
再是苦心安排,也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东方白能感受到那人炽热的吐息就扑打在自已的脖颈与耳侧。
原本清冽的气息,此刻染上了绮丽的酒气,烫得她脊背发麻,却强撑着不愿躲开。
然后他轻轻咬住了那白玉般的耳珠,让其变成了夏日里的芙蕖,白里透粉,染上绯色。
摇曳游走,留下斑斑痕迹,雪颈仰起,曲线优美。
有什么轻柔的绫罗绸缎被褪下,两情相悦,恩爱缱绻,卷起春潮纷乱。
良夜正深沉。
待厉寒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晨光便从沿着窗棂的间隙照进了室内。
他并不怕直视这点光芒,可东方白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青丝的样子却要惹人喜欢得多了。
他就从身后默默地拥着那女子,静静体会着这一刻的温存,觉着便和幼时看见爹爹厉若海给娘亲阿萝戴一枚簪子的时候一样。
东方白俏面一红,却伸手拿了一块帕子出来,“喏,昨天夜里…它就是交给你了,这是我平生第一回,就是不知道厉郎你是否也是如此了。”
那帕子染上了一大块别样的血渍,厉寒久历江湖,绝非那等不知医理的人,看了这帕子,就知道这就是女儿家的元帕了,也是他们真正做了夫妻、对方什么都付出了的象征。
一笑千场醉,浮生任白头。
他们都是性情中人,但不代表凭心而行就不是认真的。
所以厉寒只是将那女子拥得更紧了,然后承诺道:“山河能改,草木终将凋零,一万年太久,只愿你我能够江湖同行,携手一世。既争朝夕,也得一个白头到老。”
东方白那一双丹凤眼则是微微向上飞起,整个人光彩照人,说不出的妩媚与自信,“你我又怎会有差?”
拥着她的人就最喜欢她这锋芒毕露风华无匹的模样,看了便低低地笑,正是少年人的快意。
虽是经历过生死,什么都做了,也订下了白首鸳盟,但他们却还不能一道走。
因为东方白急着去寻访笑笑子,而厉寒要将丹药送到外公无崖子的面前,让其细细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