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林碧月到了六月头上便要出嫁,不但帮不了她什么忙,家中恐怕还要大忙一番。
等到迎儿与林碧落再留在厨房里研究新店的点心之时,那两个灶上买来的媳妇子便在一旁帮忙打下手,半个月功夫,便是各种糖果都制了许多。再做下去,林碧落便怀疑自己家后院说不定要开个糖坊了。
这年代糖价不低,她买了成品回来还要熬制,眼瞧着银子哗哗出去了,还一文没赚回来,林碧落没急,何氏都有几分急了,时不时凑到小闺女面前来,问几句:“新店几时开?”
林碧落的回答几乎都是千篇一律:“快了快了……”
等到新店开张大吉之日,已是五月初八了。
林碧落提前半个月便手写了十几份贴子,邀请了附近亲邻女眷,邬家婆媳妇俩,邻居黄大婶,周大娘,林大娘与江氏,连林碧月的未来婆婆江氏也有一份,另有孙玉娇邬媚等人。
她请别人犹可,但是林大娘与江氏这从来见不得大房好的,为何要请?
林碧月在她面前嘀咕了好几次:“要是到时候她们闹将起来,你这新店开是不开?”
林碧落成竹在胸:“我保证到时候她们闹不起来,二姐姐你怕什么呀?”
“我怕什么?我怕你生意搞砸了,铺子不赚钱,到时候还得受人欺负,我找谁撑腰去啊?”
林碧月白她一眼,嘴里的话却一点也不软。
林碧落最后工工整整写了一张帖子,吹干了上面的墨迹,交给十二郎跑一趟。
十二郎看看上面请的人,愣了一下:“三娘子,这位……她会来吗?”
“贴子能不能送到她手里,就看你的本事了。至于她来不来……我还真不敢保证。”
到了新店开张这一日,十二郎在门前放了一千响的鞭炮,只响的半条街上的行人都跑了来凑热闹。待看到门口立着的牌子:“男宾止步”,又觉新鲜不已。
从来只有女人不能踏足的地方,比如某些特殊服务行业,只对男人开放,服务的对象也从来只针对男性,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男人止步的地界。
门口立着个小丫头专门端着个红漆托盘收贴子。那些接到帖子的将手里帖子放到了托盘里,另有小丫环引着来人往楼上去了。
站在门口瞧热闹的路人透过帘子瞧见进门一角,似乎隐隐绰绰摆着个柜台,也不知道是买什么的。有人小声议论:“这里原来不是卖蜜饯果子的吗?那里面的柜台别是继续摆着蜜饯果子吧?一个买果子的搞这么神秘,难道还真有人来买不成?”
“这可说不准。改日让我家闺女也进去瞧瞧新鲜。”那人说着扭头去了。
门口瞧热闹的还未散去,不多时远处竟然驶来了辆青帷马车,外面瞧着平凡无奇,只是有识货的瞧见那拉车的马却是良驹,不由暗暗猜测来人身份。
马车上先下来的是穿戴不俗的仆妇,向马车里伸手去扶,便有中年美妇从车里姗姗而降。
市井百姓对高门贵妇认识不多,但从那妇人以及身边跟随着的仆妇穿戴上便可断定,这妇人非富即贵。
门口的小丫环端着漆盘接了贴子,已有引路的小丫头请那中年美妇入内。
美妇身后有仆妇小声嘀咕:“不过是个小铺子,怎的还要劳动郡主大驾?”却被紧随美妇其后的妈妈扭头狠瞪了一眼,那仆妇顿时吓的住了口。
郡主府中,谁不知道许妈妈乃是义成郡主的贴心人?
方才下车之时,义成郡主便瞧见了眼前的独栋小楼,盖的十分精致齐整,待进了里面,才更觉出不同来。
入鼻之处,先是闻着一股味儿,也不知是花香还是果香,亦或花香与果香的混和,只觉闻着挺香。楼下几处散座,摆着形状古怪的椅子,与藤椅类似,但似乎是木制,三面与底座处都有厚厚的垫子,三四张椅子围着个小圆桌。
义成郡主微微一扫便瞧出不同来。那些小圆桌做成了各种花型,样子雅致,漆的光可鉴人,打眼一瞧便似那几张椅子中间开出朵花来,偏茶蕊之处又摆着茶盏茶壶,小碟点心。
她跟着那引路的少女往二楼走,低头便能瞧见那几个花型的小圆桌之上摆着的茶盏茶壶似乎也与小圆桌花形一致,遥相呼应,瞧着假如不是特意找人烧制,便是特意寻摸来的,这店主人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目光往回收,不经意间便瞧见栏杆之上竟然也雕着花,随意一瞥,脚下楼梯两边处竟然是各式莲花,顺着来路一瞧,纵她这样的人也不由面上带了笑意。
原来这楼梯下面最开始雕的是含苞欲放的莲花,拾级而上,那莲花便微微初绽,每一阶之上形态各不相同,越往上那花苞却绽的越开,到得最后一级,竟然已经是恣意怒放了。
步步生莲,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没更新又食言的时候,我连留言也不敢看……昨晚抱着本本睡着了,今天一天在医院里,小叔做手术……
容我后补吧。
砸鸡蛋的时候轻点啊……我不怕鸡蛋我怕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