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凭轶并不在意这些,见佳人如此殷切地望着自己自然无所不从,笑道:“既然如此,就委屈无心小姐在大堂坐着了。”
掌柜笑道:“小姐娇贵,小店虽然没有了雅间,却还有一个位置可以让小姐和这位大爷入座。”指了指不算出的靠窗的一个位置,虽然依然是大堂,但是却又一扇六折花鸟屏风拦着,只能够透过屏风的纱布看个隐隐约约的模样。虽然不及雅间的封闭性好,却也聊胜于无。
金凭轶点点头,道:“如此,就坐那边。”
掌柜的安排的位置正好便是南宫墨和卫君陌所坐的位置后方。南宫墨背对着他们而坐,而卫君陌却是正对着这一行人。路过时金凭轶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这桌的这对男女,很快便将心思放到了张无心的身上。
张无心心情很不好,自从义父暗中和金凭轶达成了协议之后,金凭轶就屡屡想要跟她搭讪。对此义父也没什么表示,甚至是持着支持的态度的。至于之前的约定,因为最后重伤了南宫怀的确实是金凭轶,虽然南宫怀并没有死,条件却也算是达成了。毕竟,之所以要杀南宫怀就是为了这场战事,如今南宫怀大不了仗了自然也就算是成了。于是在所有人的默许下,她张无心跟七星连环阁阁主似乎就成了未婚夫妻。
如果是寻常江湖女子,能够成为七星连环阁的未来夫人必然是万分欢喜的。毕竟金凭轶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看上去却并不老,长得也还算英挺不凡。武功权势在江湖中也是一流的。但是张无心并不是,她并不看重权势,所以她对七星连环阁并不在意,她也不是江湖中人,对会不会武功更没有爱好,甚至,如果不是有宫驭宸弦歌这些人,江湖中人在她眼中就是粗俗的代名词。更重要的自然是,她早已经心有所属,自然是百般的看不上金凭轶。
但是她不能反对,她只是一个被娇养长大的闺中女子,除了琴棋书画她什么都不会。义父对她又救命养育之恩,她不能不听义父的话。所以,当义父要金凭轶陪她出门走走的时候,她虽然其实并不感兴趣,却也依然跟着出门了。而这一路上,虽然金凭轶对她处处礼遇,但是江湖中人的行事习惯到底是不同于一般人。一路上的种种不便让张无心心情更加郁郁起来。
金凭轶能够白手起家创下七星连环阁,自然也不是没有眼力的人。他当然看得出来张无心的不乐意,但是他并不在乎。一个女子而已,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已经不再谈什么风花雪月,爱不爱的了。只不过是张无心身份特别,而且非常的美丽,所以他也有耐心迁就她几分。毕竟,对于男人来说有这样一个绝色的妻子,也还是一件面上有光的事情。更重要的自然就是与张定方之间的结盟了,就冲着这个,哪怕张无心长相平平他也不会亏待了她。
“无心小姐累了么?”金凭轶看着张无心含笑问道。
张无心微微点头,问道:“我们还要去哪儿?”
金凭轶笑道:“张将军说瑾州城比较安全一些,你住在这里他也能放心一些。咱们要在瑾州城住一段时间。”
张无心点了点头,再没有什么话。旁边的两个金凭轶的女弟子有些看不过去了,她们对金凭轶是奉若神明,自然见不得别人对他不冷不淡的模样。而且无论张无心多么冷淡,金凭轶都始终对张无心十分温和体贴,就更加让他们嫉妒不已了。
“师父,咱们要在城中长住的话,徒儿先让人去准备住处?”
既然不是路过,自然不能长久的住在客栈里。金凭轶道:“不必,张将军在瑾州城有一座宅子,咱们就在那里暂住。别的…回去再说。”
那女弟子原本是想要引开金凭轶在张无心身上的注意力,却不想挑错了话题,俏脸微微僵了一僵,很快又改变了话题缠着金凭轶说话。金凭轶跟这两个女弟子的关系本就不一般,对她们自然也多了几分纵容,张无心不肯说话,他也不强求便跟女弟子闲聊起来。师徒三人说的高兴,倒是显得坐在一边的张无心备受冷落,于是张无心面纱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眼见听不到什么消息,卫君陌毫不犹豫地拉起南宫墨走了。自从经历过南宫墨的事情之后,金凭轶显然是谨慎了许多,在外面对于正事是半句也不提。
出了茶楼,两人携手行走在在人流中。虽说是百姓生活如常,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的,街上的人并不多。南宫墨低声笑问道:“原来这家茶楼是紫霄殿名下的产业?难怪蔺长风敢夸口帮我经营好产业了。不过…蔺长风不缺钱吧?”好歹是紫霄殿主,哪怕只是挂名的呢。而且只看紫霄殿众人对蔺长风的态度也知道,蔺长风绝不只是个挂名殿主那么简单。卫君陌道:“紫霄殿…的钱,并不方便拿到台面上来。”
“那你们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南宫墨挑眉,有些好奇地问道。赚了钱却不能花,那岂不是跟没赚一样。卫君陌侧首看了他一眼道:“只是不能在金陵城里花,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我或者蔺长风从哪儿来得那么多钱。但是并不表示不能再别的地方花,也不表示以后不能花。”
“明白,比如说付我诊费。”难怪一出手就能拿出五十万两呢。只怕金陵城里无论哪一个皇子皇孙都没有这位爷阔气。
紫霄殿在瑾州城不仅有茶楼,还有自己的房产。卫君陌牵着南宫墨的手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城中一家并不太起眼的宅邸门口,走了进来。进了二门,果然里面都是紫霄殿的人,房也早早地在里面等着了。
“公子,南宫小姐。”见到两人进来,众人连忙起身见礼。卫君陌点点头,拉着南宫墨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抬眼淡淡地看了房一眼,房立刻起身恭敬的禀告道:“启禀公子,金凭轶来瑾州城的原因已经大概查出来了。最近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传言,说是早年汉王留下来的宝藏被张定方藏在了瑾州城里,所以已经有不少江湖中人往瑾州城来了。而金凭轶就是奉了张定方之命,前来看护这些宝藏的。”
“那岂不是是不打自招?”南宫墨挑眉道:“若是原本还有人不确定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如今金凭轶一来也该确定了。”
房道:“所以,这个消息只怕确实是真的。如果张定方置之不理,最后宝藏的下落很可能会真的曝光。”
“也可能是假的,张定方想要将觊觎宝藏的人一网打尽。”南宫墨道。
房有些怀疑道:“应该不至于吧?张定方现在已经和朝廷为敌,如果再得罪了江湖中人,那岂不是两面受敌。对了,这是咱们查到的藏宝图。”房送上了一副画着地形图的图纸,卫君陌接过来只看了一眼,道:“假的。”
“啊?”房有些呆滞地望着卫君陌,看一眼就能够知道是假的?虽然他们知道公子很厉害,但是也没有这么神吧?
南宫墨结果来,仔细研究了半晌摇了摇头看向他,示意他给个说法。
卫君陌道:“地图上标记的这几个地方,十几年前陛下早就让人找过了。”
“也就是说…真是一张十几年前的藏宝图?”
卫君陌点点头,“宫中藏书楼里现在还收着这张图。”
“这就有意思了。”南宫墨托着下巴思索着,“这藏宝图最早是谁放出来的?”
房摇了摇头,被人骗了他的心情有点不好。
南宫墨含笑看着半点也不着急的卫君陌问道:“卫世子有什么想法?”
卫君陌眯眼,紫色的眼眸中绽放出一丝冷芒道:“至少,可以肯定…宝藏确实是在张定方手里。而瑾州是张定方的大本营,所以…宝藏确实是在瑾州没错。”
“但是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等。”南宫墨道,虽然以养伤为借口他们可以暂时不回去,但是却不可能拖得太久。卫君陌问道:“无瑕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