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这逆子去祠堂!毒酒白绫长剑,让他自选!”
周彦背转过身:“只是要快,也不能让他跑了!”
“是!”
李虎带人上前,架着周子玉便走。
“父亲!父亲!是有人害我!大哥害我啊!”周子玉连连挣扎,但周彦只是不听,挥挥手。
这时礼法杀人,周彦一旦下定决心要杀子,几乎无人可以阻止。
周子通却是猛地磕头:“父亲大人开恩,饶了二弟吧!父亲大人开恩……”
“我们饶了他,谁来饶我们呢……”周彦两行清泪缓缓而下,语气却是变得森然:“一个儿子……也总抵得过去了,有着这个,县里都会站在我们这边,但也要防着锦鲤帮丧心病狂,你下去速速收拾,先去郡里避祸!”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周子通痛哭失声:“父亲,我不走,要走也是你走!”
“我得在此看着家业,更何况……若那段玉发疯,为父倒要看看,填了一个儿子不够,他是不是要将我也填进去?如此大的胃口,看他怎么撑死!”周彦冷笑,此时方显露真颜色。
还是那句,若是和平年代,泰准的事纵然做下,也没有什么。
但此时叶州战乱,兵权最重,若别人真的以莫须有的理由将自己满门杀绝,纵然事后能平反昭雪,对死人又有什么用呢?
“我周家如此表态,县令也无话可说……但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要走……毕竟你是我家麒麟儿,若我有不测,日后周家复兴,便要靠你了!不要让我跟你弟弟在地下没了供奉!”
此世鬼神显世,活人对于死后的祭祀,便更加看重。
‘麒麟儿?’
这称赞实在有着可怖可畏之处,周子通身子一缩,这才应着:“是!”
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管家屁滚尿流地跑进来:“老爷,大事不好,有兵围府!”
“什么?”最坏情况发生,周彦与周子通对视一眼,都有大祸临头之感。
……
周府之外。
秦飞鱼带了十个亲兵,周围则是县里的县兵,有两百人,将周府团团包围。
“飞鱼,你也懂事了!”
段玉很是欣慰:“之前就懂得借力,用县里的兵做事,省了一重麻烦!”
此时战乱,叶州近乎军管,陈策有着便宜行事之权,秦飞鱼又是正八品校尉,县尉虽然平级,但慑于军令,还是勉强听命,之前便策动县兵围剿了血仇盟。
现在更是公然公报私仇,围了周府。
“秦校尉、段帮主……我领县令之命而来,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这时,曾唯珍身边打过多次交道的李师爷匆忙赶来,见到这一幕,腿肚子都有些打颤。
“做什么?”
秦飞鱼冷笑一声,身上血迹未去:“我奉将军命,有围剿乱兵之责,刚刚就剿了一伙装作武林人士的乱匪,唤作血仇盟的,又搜出大量信笺,指证幕后主使是这周家,我怀疑他勾连叛军!”
“若还要证据,等到平了这宅,仔细搜搜,总会有的嘛!”段玉在一边笑眯眯地补充。
话说镇东军曾经是叶州强藩,这些士绅若有往来,也是正常,但此时就是铁证如山!
更何况,就算真没证据,杀都杀了,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