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到现在还在为你开脱,说你肩膀上的担子多么重,说你对她多好。呵。”她狂笑,念了那一首《上邪》。那是外婆与这个男人的定情之诗,他们年少时,在梅园里的书房里,他握着她的手,就那样不知人间疾苦地落笔那首《上邪》。
老人整张脸都刷白,陈秋娘带了满身戾气,冷冷地说:“我若是她,便会说‘我愿与君绝’,还说什么‘乃敢与君绝’呢。”
“你走吧。”老人有点招架不住,紧紧抓着那轮椅边缘,忙乱地说。
她扬了扬手中的录音笔,说:“如果我把这个给我外婆听,不知道她作什么感想。”
老人脸终于刷白,大声喊:“你不能,你不能,你外婆会受不了的。”
“你不过就是《雷雨》里那个自私自利,冷酷无情,没有担当的周朴园式的人物。还好意思做那样的深情状?我走了,这辈子都不见了。”她挥挥手,推开门就大步走出去。一身凶狠的戾气,连眼神都能把一向泼辣的戴元庆的老妈吓退好几步。
张赐很认真地听她讲述一段,直到她讲到离开外公的居所,他才蹙了眉,说:“如不能守护,何必招惹。”
陈秋娘鼻子一酸,瞧着张赐年轻的脸庞,缓缓地说:“有时,我也会想你会不会也有不得已,会不会。。。。。”
“不许这样说,我张赐断不是那种人。”张赐立刻打断她的话,说,“我张赐若护不了一个人,给不了她一个未来,我就不会招惹她。因此,我说我爱你,我要跟你在一起,就会用尽全力。云儿。。。。。”
张赐说着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所以,不要怀疑我,不要不相信我。只是这一局棋太大,棋子太多,局面复杂。若不要百姓受太多的苦,我便要苦心布置,有些局面还得等一些时日。而这些时日,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安心等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清清浅浅,低低地拂过耳际,连同那些温柔撩人的气息一起在周遭氤氲成近乎让陈秋娘觉得癫狂的气息。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说:“我等你。”
又是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耳际,尔后,他便将她放在身边的软垫上坐着,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搂入怀中,继续了方才的话题。他问:“那你中意的那个男子是你舅舅的儿子?”
“是的。”陈秋娘回答。
张赐抓了抓脑袋,很是不明白地说:“那为何不能与他在一起?”
陈秋娘这才想起在这个时代很流行亲上加亲的。于是,她不由得又从法律、lun理道德和生物学的角度为他普及了一下那个时空里血亲不能结成夫妻的原因。
“幸亏这样。”张赐嘿嘿笑得贱兮兮的。
陈秋娘白了他一眼,他还是嘿嘿笑,尔后忽然不笑了,就不依不饶地问:“那你还想不想他?”
“十年前的事了,时间真的是很奇妙。不过,偶尔也会想起他来。”她缓缓地说。
张赐将他搂了搂,说:“以后不许想他了,若上天垂怜,我们能在那个时空在一起,我们去拜访一下他,告诉他你很幸福,我想他会乐意知道的。”
陈秋娘点点头,张赐将她搂紧。然后,她又断断续续地跟他说起了在国外的日子,走过的那些路,看过的那些风景,见过的有趣的事。
后来,她讲有趣的故事给他听。她讲《海的女儿》《梁祝》《吸血僵尸惊情四百年》《暮光之城》《倚天屠龙记》《笑傲江湖》。。。。。。
一路上,她讲了许多支离破碎的故事片段,讲述的都是那些奇怪诡异的爱情。
他听得很认真,偶尔评说,与其内容都放松而随意。后来,两人许久没有再说话,天色渐渐暗了,渝州城近在尺咫。
陈秋娘知道两人分别的时刻即将到来,便是紧紧依偎在他怀里。他将她搂了搂,说:“给我唱首你家乡的歌吧。”
她说:“好。”
这一次,她哼唱的依旧是《至少还有你》。爱上他之后,她忽然发现除了这一曲,别的歌曲再也表达不出她的情感。
这一次,唱着唱着,天黑,他们落了泪。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