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凡人,贪财好色。
色她有了,这财是永远都填不满的沟壑,多一点总比少一点强。
这么想着,她这般坐吃山空也不是事,索性家人就在京城,将生意交给家人,比什么奴才都安心。
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只问他们要钱,父兄也是会紧着她来,可她还是想自己试试,没有总受别人接济的道理。
她若是原主,自然能心安理得,可她不是,只是一介后世来的孤魂。
只是要做些什么,她心中有些不确定,她手中的金手指,总结一下,觉得跟强化更像一点,这样的话,可惜如今等级低,别人吃用并不会受益。
那么就要从其他的方面着手,都说女人孩子的钱最好赚,她的定位,要好好想想才成。
“嫔主,内务府新进上的烟罗纱,你瞧瞧色卡,合不合心意,不行让她们重新染去。”香襦手中拿着一个簿子,缓缓走近。
顾夏顺着她的话头接过一看,忍不住蹙起眉头,今年的色卡有些艳丽,都是些非常色相非常高的颜色,与以往相比,也算是一种进步,若是青春少女,自然是喜欢的,可她更喜欢传统的颜色,那种如同水墨画般的淡雅颜色,才是她的最爱。
“跟她们说,染一批旧色就好,本宫用习惯了。”
香襦躬身应下,转身出去了。
愿意出新是好的,这后宫嫔妃,满打满算最大的也不过比康熙大三岁,年岁都小着呢,就连太后、太妃们也不过三四十岁,年轻着呢。
春季到了,夏季马上就近了,因此内务府又忙乱开来,各种应季物事都得提前准备好,主子们要用,立马能拿出来才好,容不得说不。
顾夏的命令一传到,织造局就忙活开了,一个嬷嬷指着下蹲的小宫女道:“花奴,你随着香襦姑姑去选卡,瞧主子中意哪些颜色,要记牢了,可明白?”
小宫女瘦小的一团,闻言细声细气的应了,勾着头,跟在香襦的后头。
香襦想着主子平日的喜好,将她不喜欢的颜色剔除,就把色卡还给小宫女,有些疑惑的说道:“花奴?我怎么好像见过你?”
小宫女有些紧张,缠着手中的帕子,怯生生的回:“奴才粗陋……”
香襦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放在心上,转瞬就将她抛在脑后,想着赶紧到主子跟前伺候,这就放过她,扭头走了。
花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慢吞吞的转身,回了织造局。
她好不容易才从辛者库爬出来,险些又要爬回去,至于死掉的花奴,那个身形与她相似的小丫头,谁在乎呢?她冒充这许久,没有一个人看出来不是。
这一批小宫女都是小选刚进来的,全靠胸前的木牌认人。彼此间都不熟识,被她轻而易举的蒙混过关。
香襦刚一回去,就见沈嬷嬷神色冷厉,立在嫔主后头,不住的规劝:“她这是想踩到您头上呢,打量着您好性儿,想让您把小阿哥送回去,连女儿都不要了。”
公主脸蛋烧的通红,跪在慈宁宫门外,求着自己亲弟弟能回去,一个孩子哪里能想到这样的主意,不都是上头的大人作妖。
“万岁爷的孩子少,这公主万一烧出个好歹,最后还不是马佳氏吃瓜落,主子您不必理会她。”香襦闻言接话,她的想法跟沈嬷嬷一样,小阿哥这般天大的好处落到手里,哪里又还回去的道理。
顾夏拧着眉尖,半晌不愿意说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声道:“送回去给她见见,过几日再接过来。”
“嫔主……”
抬了抬手,两人顿时不敢再劝,顾夏又叮嘱:“去跟万岁爷说一声,就说本宫怜惜孩子受苦,这才全她们天伦之情。”
马佳氏一向是个端庄稳重,暗地里挑事的,何曾这般走到明面上,跟她明打明的刚,她只是养着孩子罢了,玉碟还在马佳氏身上呢,有什么可急的?就算养一辈子,名义上还是她的孩子。
香襦躬身下去,遣海宁往乾清宫跑了一趟,和沈嬷嬷带着奶母一道,抱着长华阿哥往延禧宫去,主子即说了,她们就得照办。
到延禧宫得时候,马佳氏住得房间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她坐月子的人,只能在床上躺着,可不是安静的紧。
“给马佳庶妃请安,庶妃万福金安。”沈嬷嬷笑眯眯的行礼,接着介绍奶母,柔声道:“嫔主交代了,长华阿哥给您送回来,以全您天伦之乐。”
马佳氏露出一个似喜似悲的笑容,半晌才摇头:“谢嫔主好意,只是嫔妾不能……”
她用尽手段,用巨大的代价换孩子回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小公主还在慈宁宫外头跪着呢,您也不必谦虚,赶紧将小公主寻回来才是,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跟嫔主商量吗?何苦拿孩子做筏子。”香襦没有沈嬷嬷的心胸城府,见她这假模假样的就没好气。
“香襦,实话难听,少说些罢。”沈嬷嬷冲马佳氏恭谨行礼,轻声细语的劝:“小阿哥已经给您送来了,可要请太医来瞧瞧?”
马佳氏接过孩子,重重的压在胳膊上,像是压到她的心中,一时间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看着小阿哥胖嘟嘟肉乎乎的小脸蛋,又不禁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