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时间,你有印象吗?见到老北的具体时间。”
“孩子刚放假的时候,继恩放暑假,被他爸和爷爷还有老北叫去了。说是去看工程,那么小的孩子会看什么工程。他们还是去了,回来之后,继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那之后,他也不亲近妹妹了,我去房间找他,他也回避我。但我发现,他房间有血腥的味道。我跟沈涵爸爸说了,但是他还骂我疑神疑鬼的。我相信,我儿子已经出事了。有个晚上我跟着继恩出去,看到他们走进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我从仓库的小窗看到了他们。他们要继恩泡在血里。继恩的目光呆滞,根本就不像个是个活人。我被他们发现,沈涵爸爸把我带到一边,我们吵了起来,吵得很大声,他差点捂死我。他说,我们的儿子,早死了,就是用血养成,才能活下去的。我宁愿把我儿子烧了,也不愿意他这样。这些事情就好我都不太敢靠近继恩,跟他也就越来越淡了。”
“只是这样,你还不至于出国吧。”我问着:“你还有沈涵,可以跟她过呀。”
“他们全家都是变态,我跟爷爷说过,烧了继恩吧,别让他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了。爷爷却说,这就是继恩的命,继恩的血,已经融入莎恩酒店的地基。只要继恩还有一点存在,沈家的财运就不会弱,甚至几十年后能问鼎天下。沈家要的不只是钱!人都死了,要什么有区别吗?”
宗晟降下车窗,点上了一支烟:“竟然是地基!我,王干,还有那个十三岁的男生,都只是起到催化作用而已。治本根源,还是沈家自己的血脉。是那酒店的地基。只要地皮还是他们家的,楼拆了都没用。”
沈涵妈妈看着我:“你们是想……拆了莎恩酒店吗?”
“对,我们想。”宗晟说着,“但是我们没本事拆了他们的地基,拆了下面的旧仓库。”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现实。
沈涵妈妈低下头,很痛苦的模样,她早已经不是今天在机场看到的那个时尚美少妇了。一身的狼狈妆也花了。
“九年前,酒店终于要建起来,沈涵爸爸对我说,让沈涵去镇楼。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我想带这沈涵走,这个家实在呆不下去了。我不敢跟任何人说,但是继恩却看到了我收拾东西,他不要我把妹妹带走。我看到他的时候浑身都会不自觉的发抖。那时候的我……”她的声音哽咽了,“我一个人走了。我好怕,就怕下一个生不生死不死的人就是我。”
“沈涵也被下手了?”我对坐在前面的宗晟说着。
宗晟掐灭了烟:“她没有。按照阿姨说的当时的情形来看,说不定是继恩保护了妹妹。我暑假的时候,老北确实有几次一个人离开几天的情况,但都是三四天,加上坐火车的时间,那时候的他应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关注酒店的布局。酒店的事情,是在九年前,那时候手机都还没有完全普及,参与这件事的,应该还有一个牛先生,看来还是要从那个算卦老头入手。”
沈涵妈妈突然激动的靠向前:“你们要对付莎恩酒店的话,帮我把继恩烧了吧!沈涵别让她回去了,我去给她办手续,手续一办好,我就带她走。我们到国外去,远离那一家子变态。你们不是说她的朋友吗?帮我一次,帮沈涵一次,别让沈涵也陷进去。”
“阿姨,我们会的,沈涵是牛力帆的女朋友,牛力帆会保护好她的。我安慰着,不知道她作为一个母亲,要有多大的失望多大的伤心和多大的恐惧,才会想着烧掉自己的儿子。
宗晟启动车子,我们的车子回到牛力帆家的时候,他们俩还在那玩着游戏机呢。阿姨一回来,就上前抱住了沈涵哭了起来。
沈涵一脸的不耐烦:“你干什么?挡着我了!唉呀唉呀,害我死了一条命了!”
阿姨一个劲的说:“妈妈这次带你走,妈妈这次带你走。”
“什么呀?让开,挡跟我玩了!”
沈涵根本不知道她妈妈又回了一次当初的痛苦。她现在对着她妈妈说出这样的话,等到有一天她知道了这些事情,知道我们那么多人在保护她的时候,她会怎么想呢?
这个晚上,沈涵和牛力帆睡下了。他们俩吵吵嚷嚷的,倒是一对欢喜冤家,我和宗晟就在一楼的旧沙发上将就一晚上。原来的安排,2楼到另一间客房,是我和沈涵两个女生睡的。不过沈涵,似乎在报复她妈妈,非要拉着牛力帆做运动,还叫的那么大声。
宗晟跟我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我扑哧一下笑了。他就问道:“笑什么?今晚上这条件你还笑得出来?莎恩酒店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我们3个鬼胎只是催化剂,沈家用他们自己的血脉做了阵眼,还是在地基上的。”
我皱皱眉:“你也太累了吧,你脑袋就是这件事儿吗?”我指指楼上,“沈涵妈妈现在肯定在房间里想着,要不要去开门呢。嘻嘻。”
宗晟这才注意到楼上的动静,终于也笑了起来,伸手揉揉我的头:“明天让他们俩招待阿姨吧,我让宗大宏把莎恩酒店的平面图给我,凭记忆,把之前的那个旧仓库也画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地基的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