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是个从不喜欢被人顶撞的人,尤其是在院子里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他压低声音,有些威胁意味地说:“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不尊重你了?”
陈博也不示弱,他知道今天如果不站稳立场,以后在这院子里恐怕更难立足。他回道:“如果你觉得我说得不对,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但我不认为你的话里有尊重。”
贾东旭冷哼了一声,猛地甩开了手:“好,好,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以后各走各的路!”
陈博回到自已的房间,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关上门,靠在木质的门板上,手里还拎着刚刚买回来的蔬菜,但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心里那股憋闷的情绪像是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
他走到桌前,把蔬菜放下,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与贾东旭的争吵,他知道自已并不愿意与人发生冲突,尤其是在这个四合院里,他本就没有多少朋友,甚至没有多少能够交心的对象。可今天,贾东旭的话却让他彻底爆发了。陈博并不是一个好斗的人,但他内心深处对外乡人身份的敏感,一直以来都像一根刺,时时扎着他。
他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渐暗,院子里的灯光在逐渐亮起。老槐树的树影在墙上摇曳,偶尔还能听到院子里邻居们的说笑声。可是,陈博却感到一阵孤独。这种孤独不是因为无人陪伴,而是一种深深的疏离感。他觉得自已与这里的人、这里的环境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怎么努力都无法融入其中。
他想起了自已的父母,他们在南方的小镇上生活得安逸而简单,父亲是一个传统的木匠,母亲则是一个家庭主妇。他们生活的那个地方,没有这么多的纷争,也没有这么多的讲究。陈博从小就在父亲的作坊里帮忙,耳濡目染下学到了许多手艺,也养成了他安静而内敛的性格。后来,为了谋求更好的发展,他选择了离开家乡,来到这个北方的大城市,虽然这里有更多的机会,但他从没想过,自已会在这里感到如此孤单。
陈博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开。走到灶台边,开始准备晚饭。他决定不去多想那些让自已不快的事情,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可是不论他怎么努力,贾东旭的那几句话依然像是盘旋在他脑海中的阴影,挥之不去。
就在陈博专注于切菜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心里一紧,以为是贾东旭又找上门来,心里想着是不是要继续这场无意义的争吵。但当他打开门时,看到的却是四合院里的另一位邻居,李婶。
李婶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平时为人热心,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喜欢过问。陈博对她印象不错,虽然他们交往不多,但每次见面,李婶总是会和他聊上几句,关心一下他的生活。
“陈博,忙着呢?”李婶笑着问道。
陈博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啊,刚下班回来,准备做点饭吃。”
李婶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微微皱眉道:“刚才我听见你跟贾东旭吵起来了,没事吧?语气有些无奈:“没什么,就是一点小事,不碍事的。”
李婶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陈博的肩膀:“贾东旭那人就是那样,说话直了点,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他心里没坏,只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大家都习惯了。”
陈博点点头,但心里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贾东旭虽然说话直,但今天的那些话,无论如何都让他觉得不舒服。也许是因为自已太过敏感,但他无法让自已释怀。
李婶看着陈博的表情,似乎也明白他的顾虑,便笑着说道:“别老一个人在屋里闷着,平时多出来走动走动,跟大家伙儿多聊聊,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院子里的人其实都挺好的。你年轻,手艺又好,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陈博感激地笑了笑:“谢谢李婶,我知道了。”
李婶见他态度缓和了些,便也不再多说,点点头道:“那行,你忙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
“好,谢谢您。”陈博送李婶出了门,心里感觉稍微轻松了一些。
不过,当他再次回到灶台前,刚才的那股压抑感又慢慢浮现出来。他不禁想,为什么自已总是如此在意别人对自已的看法?难道是因为自已真的还没有找到归属感吗?
他叹了口气,决定暂时把这些问题抛在脑后,专心做饭。然而,脑海中却又浮现出贾东旭那张带着些许嘲弄的脸。陈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贾东旭为什么会对自已说那些话?他是真的无心之失,还是有意挑衅?
陈博知道,在这个四合院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院子里的老人们都有着几十年的情感基础,而他作为一个新来的人,很难在短时间内融入进去。而贾东旭,作为四合院的“土著”,在这里有着天然的优势。也许,他是觉得自已这个外来者不够尊重他的地位,才会有意无意地找茬。
思绪纷飞之际,外面的吵闹声突然再次传来,打断了陈博的思考。他从窗口向外望去,看到院子里有几个孩子正在追逐打闹,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正在带头,挥舞着一根木棍,喊叫着。陈博认出那个男孩是贾东旭的儿子,但他却从未与他有过交流。
“原来贾东旭还有个儿子。”陈博心里嘀咕着,突然觉得自已对于院子里的人了解得太少了。
那个男孩跑得飞快,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表情,似乎对院子里的一切都充满了自信与掌控感。这让陈博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快,觉得这可能是贾东旭一家人的共性——一种对外人的疏远和对自已地盘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