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月荷抬眼看她,两眼红肿,愤然不已,“你就是怕我给你丢了脸面,让你在梁家待不下去是吧!?一点都不帮我!”
看她怨愤她,常月梅气的喘了半天,怒指着她,“你就那么想要名声丧尽,下作下贱的去卑微讨好?还被厌弃鄙夷?!”
常月荷想到窦三郎鄙弃冰寒的眼神,她又没成事,顿时扑到柳氏怀里哭起来。
梁大郎问咋回事儿,看樊氏几个也过问。
常月梅笑着解释,“贪多了酒,喝多了,到外面吹风,越吹越醉,发酒疯呢!”
赵氏笑着道,“我爹喝醉了,也是哭,哭完这个哭那个,酒可真不能多喝了!稍微喝到兴致就行了。”
梁二智也笑着讲起谁谁喝醉了出糗,睡在粪池旁,谁谁喝醉了没有回屋,回了猪圈过一夜。
众人说笑着,也就揭过去了。
梁贵却笑意不达眼底,想到大外孙的反常,即便早走,她们娘几个今年也走的太快。女客桌上,喝的也都是甜酒,不可能醉倒那个程度。他目光犀利幽沉的看了眼常月梅。
常月梅被他那一眼看的,浑身一颤栗,脊背顿时发寒起来。
窦三郎回去歇了半天,才好些。
晚上窦清幽让煲了糯糯的粥,做了清淡小菜吃。
梁氏还心疼了半天,让窦三郎以后不能喝那么多,“酒喝多了不是好东西!”
虽然自家就是酿酒的,但少喝是好,多喝就是坏事了!
窦三郎修养了一天,才算过来。
梁氏还有镇上几家陈太太她们的年酒和聚会,还有梁家那边也要来走亲戚。
今年梁大智和梁三智没在家,梁贵和樊氏就一块过来了。
常月荷不舒服,没有来。
喊了陈天宝过来一块陪客,长生跟窦小郎几个一块。
梁玉娘看看窦清幽,很想问问关于常月荷的事,是不是窦三郎喝吐的事和常月荷有关。
窦清幽挺喜欢梁玉娘,温柔不柔弱,腼腆不胆怯,所以她就主动问起常月荷没来的事。
梁玉娘知道她很聪敏,但她毕竟还不大,怕她不懂,就低声说,“月荷姐……好像是喜欢表哥!但咱们家已经有一个常家的闺女做媳妇儿,不会再娶一个常家的闺女。大嫂正在给她说亲。”
窦清幽听着就直接道,“两家已经是亲戚,完全没有必要再求上加亲。树大分枝,自然是往外发散的!我三哥的亲事,他和娘已经定了方向,不会在咱们这边找!”把她的念头也给掐灭。
梁玉娘听的脸色隐隐发白,顿时握紧了手,衣袖里是她悄悄绣的荷包。
窦清幽装作没看到,“而且我三哥这两三年都不会定亲,明年的秋闱,如果三哥能蟾宫折桂,还是娶个官家的小姐,对他仕途有帮助的。”
梁玉娘今年已经十五了,不可能等上两三年再定亲成亲,除非是现在跟窦三郎定了亲,等着他。不然就不可能让她拖到十七八再说亲。
她心里一片寒凉,觉的有些坐不住,手也有些颤抖,“所以,不会再跟常家结亲了。表哥…总要娶个自己喜欢的。”
“我三哥也没那个心思去喜欢谁!我们家这情况,他也分不出一丝多的心思。一心埋头念书科考,总是先高中,我们一家在后面给他鼓气,减轻负担,不让一切烦事打扰他,先蛰伏个三年,到时候一切都好了!以我三哥的学问,埋头三年,必定会有所成就,到时候那些官家小姐也正是合适的良配!”窦清幽笑着,看她一眼。话她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梁玉娘也该清醒清醒,死了这条心。
“…是……是啊!到时候娶个官家小姐,才是良配!”梁玉娘笑不出来,越是想笑,越是想哭,可又得强忍着。
窦清幽说去一趟茅房,让她先自己待会,就起身走了。
梁玉娘强忍住眼泪,心里的失望却如何都忍不住。如果她去表明心意,如果她把荷包送出去,得到的是不是也是冰冷的拒绝和嫌恶!?
那边黄氏却在想窦清幽。大房的二郎到现在都没有说亲,看来是真的打算要娶窦四娘了!这是窦三郎考中了功名,所以也等梁二郎考中功名?不然小姑子不同意?还是别的?
马氏哪里是想给小儿子娶窦清幽,她对小儿子寄予厚望,是一定要走上仕途,娶个对他有助力的官家小姐,读书人家的小姐!至于窦四娘?既然她天资聪明会酿酒,还屡屡能酿出新酒来,那就让二房娶了她!也算是成了梁家的人!以后梁五郎要是也出息了,也算是她走运!
所以,看到黄氏想结亲的事,还处处盯着她,就跟她笑说一句,“看小郎和五郎感情好的,像是亲兄弟一样!还是在这住了那么久,跟小郎四娘她们感情深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