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大红蟒袍的老太监弓着身子从殿外走了进来,“陛下,三殿下调了四百名血衣卫入京,刘统领让老奴问一下您要不要……”
“四百名血衣卫算什么,就算他把整支血衣军调进京都也激不出什么水花。”老皇帝摆了摆手,毫不在意。
老太监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退了出去。
“陛下可是在为三殿下的婚事而烦忧?”千羽阁主坐在一旁摆弄棋盘,随意开口道。
坐在椅子上的老皇帝微微转身看向对面老者,眉头微微皱起,忍不住开口道:“知道还问,不会直接说结果吗?”
“呵呵,联姻有好有坏,亦如我这棋盘上的黑白二子,有好有坏。”
千羽阁主拈起一枚白子落于棋盘上,又拈起一枚黑子落于棋盘上,
“陛下无非就是在担心自已百年之后外戚干权,皇权旁落罢了,可现在的大周需要道天宗这个强有力的盟友亦或是亲家,相信这些不用我说,陛下自已其实也是知道的,更看的出来。
最主要的还是陛下您心底接受不了三殿下在联姻之后背后牵扯起的势力。
他脱离了您的掌控。”
千羽阁主尤其在最后一句,加重了嗓音,随后一扫棋盘,再看过来之时棋盘上已经空空如也。
老皇帝双眼微眯,眼神似刀,寒意逼人,须臾之间,那无与伦比的帝王之威如暴风般席卷整个大殿,宫女太监们如秋风中的落叶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身体颤抖不止。
“如果是别人说出了这番话,他该死了。”老皇帝摇头冷笑,紧接着身子又缓缓挪动过来,不再看着千羽阁主。
真要是让萧尘最后和秦玥瑶联了姻,虽然站在背后的道天宗能够护住他不要夭折,但也足以表明,即便是他,也要对自已这个小儿子有所忌惮了。
这,可不是他想看见。
“好了,朕心里已经有数了,回去吧。”老皇帝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往一旁的寝宫走去,跪在一旁的奴才宫女见状赶忙起身前去搀扶。
千羽阁主笑了笑,他站起身来向着老皇帝离去的背影微微躬身,随后也退了出去。
……
“殿下,铭心书局已经封锁完成完毕,并未惊动楼阁中的人员。”李涛从一侧巷弄内走来,向着坐在茶摊惬意品茶的年轻男子郑重道。
“不错,直接进去吧。”萧尘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随手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就自顾自地朝着那间占地庞大的阁楼走去,“凡俗间的粗茶其实味道也不错,这才是人生的味道啊。”
李涛不解地看着手中茶杯,他没明白萧尘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一口饮了下去。
很快,一种甘苦在口腔扩散开来,让人难以忍受。
李涛脸色微变,舌头一阵发麻,心口不断反酸,这位年轻统领看了一眼萧尘,忍不住转过身来问道:“老板,你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苦?”
“这位客官,这茶名叫苦丁茶,听名字就知道很苦,不过到后面就会感受到一股甘甜的感觉。”茶摊老人低着头擦拭着茶桌,笑呵呵地解释道。
李涛舔了舔嘴唇,一回想起刚才那种感觉,脸颊就会不自觉地皱起,浑身颤抖,随即赶忙追上前面的萧尘。
“殿下。”站立在街道旁的血衣卫微微躬身,拳抵胸口。
萧尘微微颔首,紧接着手臂轻轻向前一挥,数十道身影如鬼魅般从街角的阴影中飞掠而出,分别扑向铭心书局的窗户和房门一拥而去。
与此同时,阁楼内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紧接着便是门板和房屋的碎裂声在里侧回荡开来,那声音震耳欲聋。
这时,藏在暗处的血衣卫如同潮水般齐齐涌现出来,将这座占地面积极大的书局紧紧包围在内。
街道上的行人目睹这一幕,都如惊弓之鸟般向四周逃窜而去,不敢停留驻足,生怕自已被波及。
就在萧尘迈步往铭心书局走去的同时,身后的李涛猛然间迸发出骇人心魄的威势,其身影如若一道闪电,风驰电掣般向着铭心书局的二楼阁楼疾驰而去。
萧尘眯眼看着这一幕,那刚抬起的脚又给退了回去。
这时,阁楼内走出了一个踉跄身影,他浑身是血,甲胄破碎,刚走出阁楼就摔倒在地,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砺过:“有刺客,保护殿下。”
话音刚落,包围在四周的血衣卫齐齐上前一步,他们浑身散发出的威势犹如滔天巨浪将整个铭心书局紧密笼罩。
刹那间,阁楼内的所有人宛如背负着万钧青山,寸步难行。
而那些毫无修为的凡人,则如被山岳倾轧般,齐齐倒伏在地,口鼻溢血,若非这股威压主要还只是针对修士,不然他们这些凡人早就被碾为齑粉,魂飞魄散了。
“快,去救人。”萧尘拍了拍身旁侍从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