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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正面对狙（第2页）

但是，很快，一个接一个的败下阵。

这个时候，人群突然发出惊呼。

“邱祭酒来了，邱祭酒来了！”

很快，人群向两边散开，留出了一个过道，邱睿在人群中的簇拥下，缓缓走到王守仁面前，一脸严肃的看着后者。

“好样的，邱祭酒定然能让这小子好瞧！”

“邱祭酒可是历经三朝了，必然不会丢份！”

“对，精神点！”

邱睿，如今已经五十岁了，乃是景泰五年的进士，他为人平和，不善与人辩论，但是因为学识深厚，所以在翰林院有很高的地位。

历史上，正是由他负责编纂明宪宗实录的。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邱睿开口劝道。

王守仁平静的说道：“如果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吗？”

邱睿叹了口气，又道：“年轻人，你很会说吗？会说又有什么用？钻研学术，靠的是持之以恒的耐心，还有资历，你学什么的？”

“我叫王守仁，我也不明白，我学的是什么，我只知道，要做到随心所欲，方能领悟圣贤之道。”

“这只能说，你对儒家钻研不深！”

王守仁解释道：“我自小学习儒学，可越来越迷茫，后来钻研道家学说，却都是修身不老之术；受恩师许樟启发，钻研兵书，确实收获很多，但是却并非圣贤之道。后来，遇到了恩师，知道了如何知行合一，才发现这是最接近圣贤之道的方法。”

“张鹤龄嘛，他只是在胡说八道，你啊，被他给骗了。”

王守仁目光很坚定，严肃的说道：“汉唐之儒学，包罗万象，追本溯源，其实儒学本就是开放的，追求精神自由的，可如今却变成了条条框框，被说成了至高无上、万古长存的东西，人们只能对此顶礼膜拜，不得有半点违抗……这难道是正确的吗？”

王守仁说着自已的主张，邱睿渐渐皱起了眉，听得出来，王守仁绝对有才学的，他眼中露出欣赏之色，说道：“你若是真想钻研圣贤之道，修行远远不够，要六根清净，斩断世俗情义，将三纲五常作为人生信条……”

“那我就彻底误入歧途了！”

随即，两人激烈的辩论起来，王守仁不断举着例子，试图动摇邱睿的内心，可邱睿总是能找到各种典故，用以驳斥王守仁的学说。

两人谁也不服谁，一连争辩了将近一个时辰，王守仁终于祭出了杀手锏，用两块磨好的琉璃，交叠放在眼前，顿时，远处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

“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看着周遭一众士子茫然的目光，王守仁轻笑起来，坚定不移道：“这就是圣贤大道，只有知行合一，不拘泥于过去，着眼于未来，才能悟道！”

“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道理啊！”

“这个叫做张鹤龄论光学，此外，还有张鹤龄论数学，张鹤龄论力学，张鹤龄观天下学……”

邱睿脸色苍白，低下了头，变得沉默起来。这副样子，落在众多士子眼中，让他们猛然惊醒，竟然连邱祭酒都败下了阵。

等人群散去，邱睿微眯着眼眸，回到房中，立刻吩咐道：“来人啊，也给我找两片琉璃，我倒要看看，是否真的有那么神奇？”

仆人低声道：“大人啊，那王守仁的学问就是对儒学的不敬，离经叛道，您是要找出缺陷，然后再反驳他吗？”

“嗐，哪有这么麻烦，我觉得这个学说挺好玩的，所以想试一试。”

仆人满脸愕然道：“您不生气？”

“有什么可生气呢？天地万物本来就在无穷的变化，儒学也并非能治理万世，只有与时俱进，不断吸纳其他学说，这才是正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