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是忍住了。
陆景行放任陆槿言自由无疑是在辜负她。
将她推向心灰意冷的深渊。
这日、涠城海边别墅隐在暗处保护陆槿言的人在见来人时,只觉惊恐,将此消息告知程仲然,正在下楼梯的人险些栽倒下去。
若非身后战友扶着,只怕是一世英名要毁在这通电话上。
程仲然一通电话拨给陆景行,那侧许是在忙,并未接听,继而拨给徐涵。别墅门口,沈清抬手按响门铃,佣人开门,见是沈清,吓得顿在原地不敢吱声。
陆景行安排好涠城一切,就连在她身边照顾的佣人都是昔日在陆槿言身旁的人。
而她却记着,不久之前,陆景行让林安辞退了这人。
她心中只觉好笑。
“少夫人,”佣人开口,话语惊颤。
“你家大小姐在吗?”她问,话语平平,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佣人朝屋里看了眼,不知该如何回答,反倒是屋内陆槿言一声询问响起。
佣人说;“少夫人来了。”
她隐约听到了窸窸窣窣声,紧接着,是陆槿言一手杵着拐杖从屋子里出来。
四目相对,这个昔日的商场女强人此时却成了一只跛腿的瘸子。
陆槿言面含浅笑,带这一股子离开商场之后的温润,沈清面容稍显震惊,似是完全不相信眼前这个撑着拐杖的人就是陆槿言。
“进来吧!”她说,话语温浅。
陆槿言撑着拐杖引着他往客厅而去。
“上次你朋友见到我,我就猜想你会来。”
上次傅冉颜怒气冲冲从车上冲下来时,她就做好了会直面沈清的准备,
只是不曾想,会是今日。
沈清视线从腿上挪开,望向陆槿言,较为平淡开口关心;“腿怎么样?”
“能走,但不如往常便利,”陆槿言说着,伸手将手中拐杖搁在一旁,笑着回答沈清的问题,丝毫不掩饰。
在来之前,她心中有过千言万语想对陆槿言说,但这些话语她不得不承认的是没有一句是好的,可此时,见到她时,这些在心里酝酿了许久的话语一时之间竟然悉数烟消云散。
一句也说不出来。
“陆景行未曾跟我提起,”视线下移,落在陆槿言腿上。
后者伸手端起桌面上正温着的花茶给她倒了杯;“是我让别说的,父亲和母亲也不知道。”
“很严重?”
“伤到筋骨,恢复如初是不可能了,”她伸手将一杯花茶推过来。
沈清眉头微微紧了紧,心中一阵冷笑响起,此时的她,像极了来自地狱的魔鬼,她有什么理由要求一个腿脚不利索的人回去管理公司?
她凭什么因为陆槿言的事情去跟陆景行无理取闹?
“首都的医疗环境比这里好,”她试图宽慰她,但终归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景行将全球最好的医生都弄到涠城来了,”说着,她伸手指了指隔壁那栋房子;“就在我隔壁。”“可有些东西,花在多精力与时间也只能是维持现状而已,”若非医疗技术发达,一个伤到筋脉的人怎还有机会站起来?
古人云,造化弄人,这句话,确实没错。
陆槿言看似生在陆家这样的顶尖家族,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实则,她所承受的东西远比那些普通人更为疼痛。上帝不可能为你开了门之后还打开窗户。
沈清静静望着她许久,未曾开口言语,陆槿言素来是个玲珑通透之人,怎会不知晓沈清此番前来所谓何意。
但有些话,她不说,自己便不会挑起。
她端起煮面花茶喝了口,“公司很累吧!”
“还好,”她答,显得有些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