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安,谢谢你对我这么狠,这样,我的执念就不会带到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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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正茂来到江边公寓的时候,林初正往楼下走,楼梯只走了一半。
毕竟是陆淮安的亲生父亲,佣人也不敢拦着,即使听吩咐毕恭毕敬的退下,也时刻留意着客厅的动静,唯恐发生什么意外。
陆太太跟董事长的关系,她们都是清楚的,每次董事长上门,都不会安宁。
林初只在刚看到陆正茂的时候怔了片刻,随后就恢复自然,七个月的孕肚,让她连走路都有些吃力。
好在公寓的地板和楼梯都铺着软绵绵的地毯,只要注意一些,滑到的可能性就不大。
“陆淮安不在,你有事可以去公司找他。”
陆正茂不是来找陆淮安的。
他拄着拐棍,硬气的眉目苍老了许多,就连平日里刚硬的言辞也变得混沌沙哑,艰难的开口,“小初啊,我都知道了,过去那些年,是我错怪了你……”
那端录音里说话的人,是沈唯一。
陆家把她当亲生女儿培养了这么多年,却没有想到,她才是失手害死妻子的杀人凶手。
因为当年的恩情,过往的那些日子即使在陆家两个孩子之间发生了小摩擦,他也是护着沈唯一的,虽然林家的丫头嘴上不说,心里的失落感他其实也知道。
但是没有办法,虽然都对陆家有恩,可金钱永远都无法凌驾于生命之上,如果没有那颗心脏,妻子恐怕早就离开人世。
雨后初晴,客厅的阳光很好,林初午睡刚醒,她是下来晒太阳的。
对于陆正茂的话,她并没有太多的反应,拿着茶杯小口喝着。
态度也谈不上冷淡,对于一个逼死父亲的始作俑者,就算是圣母玛利亚也做不到心态平和。
“你经历过那么多,应该就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别让我接受你的道歉,那样很可笑。”
陆正茂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严肃的形象,最痛不欲生的一次,应该就是在妻子离世的那一个夜晚。
而现在,他就像是已经迈入老年,头发花白,精明锐利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混沌湿润。
嗓音沙哑不堪,“确实无法原谅,我来,是……是……”
道歉没有用,但人命又是永远都不可能弥补的。
他很清楚自己做过什么。
全然相信沈唯一的话,没有给林初任何辩解的机会,并且借着媒体捕风捉影的势头,生生把林宗钧逼到死角,还差点让陆家的血脉死在手术台上。
任何一件事,都没有被原谅的可能。
就像,他错以为妻子是因为林初而死,恨了林初这么多年都无法释怀。
林初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陆正茂的下文,他自己都说不出来见她的目的是什么。
淡淡的道,“茶要凉了,如果不是来喝茶的,那就回去吧,我不太想看到你。”
她七个月的孕肚,即使穿的再宽松,陆正茂也能看出来。
谁都知道,林家的女儿爱恨分明。
“小初啊,陆家对不起你,你怎么怨怎么恨都是应该的,其实……其实有些事情是在淮安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的,小初啊,如果还有可能,就留在陆家跟淮安好好生活,哪怕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不想看到我,我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听完陆正茂的话,林初竟笑出了声,但笑意不达眼底,“恐怕,不能这么算吧。”
看,人就是这样。
明明已经知道错的是自己,却也期待被原谅。
她抬头看向陆正茂,轻笑着说道,“就算把宋阿姨推下楼梯的人是我,可跟我爸有什么关系呢?他也是无辜的,不知情,你们不是照样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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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慢慢热了起来,院子里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的落在地面,很美。
陆淮安去公司的时间越来越短,多半都是在家,除了工作,就会待在院子里亲手给还没有出生的女儿做玩具,比如木马,婴儿床……都是双份。
他不让林初动手,所以她就只能在一旁看着。
感觉到儿子有些奇怪,林初轻声问出口,“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