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会稽王问着又饮了一口酒,有点疑惑的目光扫视朝臣,一个谢氏臣都见不到,谢混等人以为谢玄守灵为由,这几天都不来上朝了。
从北府回来京城,普通人走陆路当然需时颇久,但是那帮谢氏弟懂得诸多飞天遁地的本领,又有灵鹤飞剑等的坐骑,四、五天的时间怎么都够他们回来的了,何以一点声气都没有?难道他们想要躲得过这次奔丧?不肖孙啊
“回禀太傅,还没有谢将军等人的消息,京城派出的传令兵至今未归。”王国宝恭敬地回答,也是有些奇怪。
“难道传令兵出了什么事,没有把消息送达?”会稽王皱起老眉。
王国宝猜测地道:“可能性很小,微臣认为,谢氏族内也会派人前去通知的……也许是谢将军他们路上耽误了。”
“是啊。”、“微臣也那么认为。”朝臣们唯唯诺诺,都不敢说些什么异
会稽王轻轻摇晃着酒壶,“真让人忧心呢,哎,谢将军他们因为镇守边疆,连康乐公最后一面都看不到,本王心痛啊这次回京,他们就不要再走了,在京城为国出力也是一样,再说国务繁重,本王需要更多的才俊帮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醉眼朦胧的留意着朝臣们的神情。
朝臣们神色各异,谁人不知会稽王的用意?如果现在谁斗胆反对,哪会有好下场,至少官位铁定保不住了。
之前王恭那个臭脾气,处处都和会稽王对着于,自己却又没什么权势本事,最后被会稽王排挤得只能自觉地回去太原老家了,否则性命都难保。
而且不只是谢氏众官不来上朝,那些不是会稽王阵营的基本都不来受气了,所以朝堂上这些人,只是一群应声虫而已。
“谢将军这两年立了不少的功劳,以诸位之见,本王应该让他当个什么官?”会稽王越说越得意,有些眉飞色舞,十分享受这种一个人说了算的皇帝滋味。
“臣等不知。”朝臣们纷纷说道,哪敢乱言呢。
也就是王国宝才敢微笑的道:“谢将军素有才,少年时还言自己有一斗才华,微臣觉得让谢将军到乐府,又或者到翰林院之地任职,既能发挥他的才华,又能让谢将军歇一歇,而天下人也可以欣赏到谢将军的才,岂不是妙哉
乐府?翰林院?那都只是些不入流的闲职啊朝臣们心嘀咕,除了编纂一下各地的风雅颂,收编一下四方的诗词歌赋,还能做些什么?
“哈哈”会稽王一声大笑,却非常高兴,这王国宝还真是知本王的心。
他笑道:“妙哉妙哉,就这么定了,就让谢将军当个乐府府主吧。说不定明年我们就可以欣赏到谢府主编写的歌乐,想想都激动人心,哈哈”
从北府府主变为了乐府府主,有趣,有趣会稽王越笑越开怀,连连地举壶畅饮。见得这个情况,朝臣们哪敢不笑,与王国宝一起纷纷大乐,取笑着尚未成真但已经成了定局的这件事儿,谢氏的衰落,非人力可挡喽。
“急报——急报——”
突然,一阵惊急的大喊声传入了金銮殿,一个黄门太监奔了进殿,扑跪在地上,满脸惊惶众人都不由皱眉,会稽王脸露愠色,王国宝已经气冲冲的斥道:“何事大惊小怪搅了早朝的威严,该当何罪”
“大人们,奴才知罪……”黄门太监咽了咽口水,脸色发白的道:“但有飞鹤官兵急报来了,谢、谢谢公义……造反了”
“什么?”一得震惊的失声响彻大殿,尤其会稽王、王国宝二人的老脸一下急得通红,造反?会稽王怒极而笑:“快把话说清楚,谢公义怎么造反
黄门太监却只是个通传的而已,哪里说得清楚,支支唔唔的,着实急坏众人。会稽王忽然反应过来,更是大怒,让卫兵把这个太监斩去午门斩了黄门太监吓破了胆,瘫在那里起不来,被几个魁梧卫兵拖去,悲声叫着:“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与此同时,那个来报的飞鹤官兵进了殿,施礼之后,急道:“谢公义写了篇讨伐会稽王、王仆射的檄,传告天下,说要来京城勤王,清君之侧……整个北府都反了谢公义带着兵马擅离北域,直奔神都而来,卑职从太原连夜赶来,算算叛军现在大概只剩下二百里路程左右……”
“二百里?怎么可能”会稽王的惊怒又一次爆炸,京城和北府之间何止二百里,北府兵要是反了,那么大的动静,早就应该有人来报的啊怎么可能只剩二百里了才败露
王国宝也有这个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侥幸,问道:“叛军有多少人?数百人是吗?”
对了,只有数百人,才可以如此隐蔽会稽王顿时松了一口气,其他朝臣也擦擦额头的冷汗,数百人闹不起什么事的,二十万羽林军一人一口唾液,都能淹死他们。
“不,不是……”官兵的话声有些颤抖,想起那铺天盖地的景象,那势不可挡的士气,他为之恐惧,艰难的道:“叛军的人数,起码有十万以上……”
死寂金銮殿瞬间变得犹如阎王殿,朝臣们个个都目瞪口呆,一股冷意从尾龙骨冲起,直冲天灵盖,整个人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