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白军和小芳是为了内心安宁也算,为了避风头,躲避侦查也算,他们出走,离开太龙的决定是很正确的,在杨解放那边,他们经过比对,已经发现了,这次特大饭店枪击杀人案,和前年的赌坊枪击杀人案,用的枪械是同样的。这就说明,是同一伙人。
好啊,这些家伙。太猖狂了,就一直在咱们市里,一直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隐藏着?上次他们抢走了不少赌资,可以定性为是因为钱而杀人抢劫,可这次呢?死的确实都是大老板,都是有钱人,但是他们身上也没多少钱,而且他们身上的钱包,甚至传呼机,大哥大,都没动,还另外枪杀了一个饭店的服务员,这又是为什么呢?
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仇或者情。调查他们有没有仇家或者男女方面的问题。
杨解放明确了思路,开始铺开大网,在整个太龙市摸排,寻找。先是摸排李老板的关系,还有他们总经理杨卓远的关系。这才发现,这两个人,背景十分复杂,特别是李老板,这个老家伙,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不干净,混黑道,抢劫,收保护费等等,各种恶事,干了不少。要说仇家,那可真不少,这最让人头疼,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那个杨卓越,也不干净,但是相对来说简单一些。现在的问题就是,到底是来找李老板的,还是来找杨卓远的?还是来找他们两个人的?如果是找其中一个寻仇,那可能是另外一个人,被无辜牵连了。如果是找他们两个,这手段也过于残忍,等于整个房间,没有留一个活口。房间里其他三个人,两个是跟着杨卓远和李老头的女人,美其名曰秘书,其实就是姘头。那个男的,最冤枉,他其实是跟着来混饭的,等于是叫来陪酒活跃气氛的小马仔,结果呢,把命丢了。
杨解放几乎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冲着他来的,也不是为了两个女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李和杨。寻仇的可能性最大。也就是说,当年那个抢劫赌坊的悍匪,不知道什么原因和这两个人或者其中一个人,有了过节,现在来找他们寻仇的。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仇恨,但是下手十分毒辣,每个人的枪伤都集中在胸口,心脏都被打烂了。可以说对方是一点机会都不想给他们留,就是要让他们死。而订饭的他们的朋友。董俊杰则是有很大嫌疑,他定了饭店,约来了人,可是自已没露面,而且现在也神秘失踪了。他们去过他家,没有找到人,他的家属也报失踪了。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一辆车。杨解放隐约觉得,找到这个董老板,就能找到凶手。要么是他买凶杀人,然后杀完人以后潜逃了。要么是有人利用他,寻仇杀人,杀完人顺便把他也做掉了。
可是现在这个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的车也不见了。杨解放决定兵分几路。在全市各大报纸,电视台广播电视台播放寻找董俊杰的寻人启事。同时在所有街道,修车厂,寻找他的那辆车。两者找到一个,都可以。
杨解放还把当年赌坊枪击案的所有线索都调了出来,准备两个案子合并在一起,不抓到这伙猖狂狠毒的匪徒,他这个刑警队长,干的没意思了!
这时候的白军呢,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准备离开太龙市了。新车上好了牌照,他的东西也准备好了。就这几天,他就准备离开了。他要踏上一条未知的,充满刺激的道路。被小芳鼓动的,他也有一点小兴奋,觉得这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是简单的避风头,而是真的一次心灵之旅,净化自我,希望天山的雪水能洗刷掉自已身上的罪孽,手上的鲜血,还自已一个干净的灵魂。
眼看着,明天他们就准备出发了。
今天是白军在这个自已生活了半辈子的城市待的最后一天了。什么都准备好了,明天就要出发了。他其实还是有点舍不得这个城市的。自已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楼房,熟悉的位置有熟悉的商场,人,要离开一个自已很熟悉的环境的时候。都是很惆怅的,就好像孩子要离开自已的母亲一样,有不舍,有对未知的恐惧,有可惜,各种复杂心情的交织。
吃了晚饭,他让小芳自已在家,他呢,准备出去走走。
顺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时候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在北方,有些地方四季分明的,冬天是真的冷,夏天也是真的热。处于交界季节的时候呢。不冷不热,反而刚刚好。
街道上很热闹,旁边都是摆摊的,有卖烤红薯的,有卖小零食的,有卖其他各种小商品的。白军随意的走着,看着熟悉的树,熟悉的楼房,心里很是惆怅。明天以后。这一切,就和自已都没有关系了。也许自已永远也回不来了?当然,他不希望是那样,他更希望的是,自已去一次远方,在某个时候,能再次回到自已的故乡,就是这里。
最后能老在这里,死在这里,那才是合适的。他不想客死异乡。这次准备走之前,他办了几张假身份证,以备不时之需。长这么大,自已很少离开过太龙,去的最远的地方,也没出过省,这是第一次,他有点想念自已的妈妈了。要是她还活着就好了,不过要是她还活着,自已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一个状况下。也不会变成这样一个人。在妈妈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乖孩子,除了不找对象这件事情让她有些头疼外,其他事情他都很好。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不打架,不惹事,要是她还活着,她绝对想不到,自已的儿子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
白军在心里说着,这都不怪我,对吧?如果我能好好上班,我怎么会这样呢?我是被逼的。没人想活在恐惧和自责中。没人想自已花出去的钱都是带着血腥味的,可现实就是,不由你。他甚至觉得自已有一点犯罪的天分的。要不然,这么多次,从来也没被抓到过,目的每次都能达到。
一想到这些,他心里暗自有一点点小得意,走路的步伐也轻快了一些。刚才沉中的那些想法。好像被抵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点沾沾自喜的得意。
他一直觉得,人这一生吧。实际上就两个字。“寻找”寻找什么呢?寻找你活着的意义,寻找你适合做什么,寻找到了,你就是幸福的一生,寻找不到,那就是毫无意义的一生。
假设你是个很优秀的艺术家,可你却非要去做一些理性事情,你是做不好的。人贵在找到最适合自已做的事情,这样你才能发挥自已最大的才干,这样你才能做出成绩。要是你没寻找对,那你只有无聊的一生,也注定会是失败第一生。
白军仔细想过,如果自已不经历这失业,被骗,走投无路,自已绝对不会走上这条杀人越货的路。同样,自已要是没这点能力,没这点运气,那自已也不可能变成现在这样子。
最大的可能就是,找个临时工,每天为了生活忙碌,别说有车了,估计吃饭都是问题了。更别说女人了,他大概率是会孤独终老,一个人了然一生的。
可现在他拥有了这些东西,至于以后会不会失去,那是以后的事情。
自从第一次以后。白军就觉得,现在每活一天,就是赚的。他最怕的就是某一天,自已正在睡梦中,门被踹开,几个公安冲进来,把自已拷走,他宁可在路上被警察击毙,那样多痛快,也不想去坐牢,也不想去受审判。
想着,走着,越走越远,白军有点饿了。他在路边找了个烧烤摊,叫老板烤了一些肉串,点了一杯啤酒,吃着喝着。
这是在太龙吃的最后一次东西了。
在家里的小芳,很开心,他比白军更向往那个美丽神秘遥远的地方。以前在电视上,看到那边,天是纯蓝色的,地都是绿色的草场,到处是牦牛,马匹,等等。在那片土地上,人们无忧无虑,每个人的心都纯洁的像纳木错的湖水一样。干净明亮。
在藏语里,错就是湖的意思。所以纳木错,就是纳木湖的意思。所以那些说纳木错湖的说法,是不对的,等于是在说纳木湖湖。
她可是做了很多功课的,她甚至还想学一点藏语。这样进去以后,就不会听不懂话了,她还能给白军当翻译。
藏地神秘,引人入胜,急不可待。
半夜了,白军才慢悠悠的回来。
小芳闻到他喝酒了,简单问了问。白军说自已就喝了点啤酒,明天就要出发了。他不会喝多了误事的。
“那咱们明天出发,先去哪里呢?”
“按着地图走,我已经规划好路线了,咱们走省道,先去陕西。再过四川,最后入藏。”
“好,出发!目标,离天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