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树上的弓弩手们再也不敢补位,正踌躇时,却听得一个鸱枭般的声音:“不用怕,巴蛇吞人后,行动力大减!用雄黄火攻!”
一支燃烧的箭簇直射巴蛇左眼,携裹着浓郁的雄黄气息,巴蛇被雄黄气味一熏,顿时方寸大乱,蛇尾乱摆,昂首就往雄黄箭来处还击,可只挪移几步,硕大的肚子便拖不动了。
弓弩手们见状大喜,更集中火力,疯狂向大蛇射击,大蛇身上顿时成了一片火海,蛇尾四扫,拼命灭火,周围人等躲闪不及,奔走逃命,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与此同时,树林中乱箭齐飞,直射众人,火箭带着一股浓郁的硫磺味,沾着衣服便熊熊燃烧起来,一时间,金黄色的铜车便被炙烤成火红一片,内外惨呼四起,就连拉车的马也纷纷挣脱缰绳,四散奔逃。
厚普举着木盾,手心一烫,他急忙扔开,但见掌心已经焦黑一片,竟似一块肉都被烤熟了。
他手一松,木盾几乎坠地,一柄短剑却急刺他心口,他一凛,急忙后退,那青影只是虚晃一招,就向王车扑去。
那是一个发髻高耸的青衣道,他一刀劈向王车,车身顿时凹陷,那刀竟削铁如泥,他一见凑效,提一口气,连续几刀,刀刀劈在车门脆弱处,车门承受不住,很快摇摇欲坠。
他哈哈大笑:“鱼凫王,你再不下车就会被劈成两半……”
又一刀下去,眼看铜车就要被劈开,却听得咣铛一声,大刀坠地,青衣道滚在地上,死死捂住双眼,鲜血顺着十指便渗透出来,一双眼睛就此废了。
清越之极的鸟鸣划破天际,声音优美得不可思议。
只见两只火红的大鸟伸展双翅,比翼双飞,犹如一片红云笼罩,它们扑向铜车阵,羽翼过处,火焰纷纷熄灭。
“比翼鸟!”
“比翼鸟来了……”
比翼鸟双腿细长,伸展的翅膀互相配合,翩翩起舞,在这充满死亡之气的屠杀之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浪漫缠绵。
所有人都看得呆了。
他们慢慢转向王车,一个个暗忖:这么厉害的鱼凫王,他为何一直不肯露面?
就连躲在一边的涂山侯人也在猜测:这辆王车里,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鱼凫王又到底能不能躲过这场截杀?
眼看比翼鸟就要将铜车队周围的火焰彻底扑灭,忽然,一道绿光笼罩,恍如一面蒲扇挥动,倒逼着将火焰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火球,一起向比翼鸟攻去,比翼鸟凌空飞躲,那团火焰重重就砸下来,铜车阵下的人群躲闪不及,完全被笼罩在熊熊火海之中,毛发焦糊的怪味瞬间扩散,嗷叫惨呼令人不忍猝睹。
“杀……”
林中的弓弩手再度万箭齐发,风助火势,整个涧江河滩顿时成了人间地狱。已被烧红的铜车阵再也无法御敌,王车也被一片火海包围,就连比翼鸟也无法停靠,慌乱之中,便往巴蛇腹下躲去,
一团绿光尾随而至,竟是一条绿色的大蛇,唯头部鳞片赤金色,隐约一个大大的“王”字,它昂首向着已经一动不动的巴蛇,似在挑衅那条比自己大了一倍的同类。
有了绿蛇做掩护,弓弩手们肆无忌惮,干脆集中力量,一起向王车射箭,火海漫漫里,鱼凫王再不出来才真的要被活活烧死。
厚普顾不得密集的火箭,几个起落直奔王车,心急如焚:“大王……”
一支箭簇几乎贯穿他的后背,他顿时感到凌厉的死亡之气,蓦然转身,只见涂山侯人死死捏着那支箭簇,看样子,竟是徒手生生接下了飞来利箭。
厚普来不及道谢,涂山侯人一把拉住他,再次避过一阵飞箭,高声道:“快下令往小鱼洞撤退……”
“不行……”
涂山侯人厉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犹豫不决?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鱼凫一族死尽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