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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雨夜刺杀雏菊8（第1页）

东京的远郊，人们习惯性地称呼这里为婆娑沙。

因为这里的树木很多，在山际就连成一片森林。可无奈它们实在太过于枯黄，在夏至居然有落叶飘荡。因此镇上的高中也走了，留下一座破败的神社伴着歪斜的鸟居坐落在山腰上。

走过滴水的长廊，木质的地板已然腐朽，不堪重负地呀呀作响。听着这类似孩童惨呼的声音，龙王放慢了脚步，慢慢走进这座偌大的神社主堂。

鹿取神社，一座从1994年废弃至今的神社，现在已经成了群鬼栖息的洞窟。曾经侍神的神龛还挂着封印八百万神的神符。纸条已然泛黄，八百万神已经不在，一副漆黑的能剧面具替代神明的位置。

他抬头仰望神社穹顶粗大的黑色檩条。整个大殿除了他再无一人。

不，不止他一人…如果也能称她们为“人”的话。

云中绝间姬巧笑嫣然地站着，塑化的面容稍稍带着僵硬。藤壶，八桥…这些莺莺燕燕的美人们或站或坐，或倚或靠，分布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她们之中有些拿着团扇遮面，有些舞动袖口的轻纱舞蹈，有些对着身旁人说着闺房话，展示着自已的娇羞。

对龙王来说，他的同学们并没有死，她们是艺术的牺牲品。他用现代化学的秘法将她们最完美的样子，还有她们的青春一齐封存在她们的躯壳里。这些女同学都留在了他的身边，她们都还活着，一个个万丈荣光。

她们应该感谢。

想到这儿，龙王捡起一旁破烂的拂尘，打理起玩偶身上的污垢。她们每一个身上的服饰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看来他很久没来这了。

龙王摘下脸上惨白的神官面具，露出那张让全东京富婆美女为之疯狂的面容。

该怎么去形容这张脸呢？平淡素雅？不是了，在这样惊悚诡异的场景里，或许称他为孤群的鬼更合适一点吧。

打理完毕，他走到大殿中央的蒲团上，无言跪坐；满殿的美人就这样欣赏着她们的主人，干枯的眼眸眉目传情。

他是她们的主人，她们也是他的老师。在那间昏暗的地下室里，这个男人嗅着难闻的化学试剂，模仿她们的仪容翩翩起舞。直到那柄饱含悲伤的长刀贯穿他的胸膛。龙血，兄弟，背叛，造就了风间琉璃这个群鬼之王。

源稚女闭上了眼。

今天是每月一度的猛鬼众汇报总会。那个小弟卖了多少粉啊，挣了多少钱啊，又在不暴露猛鬼众的前提下给本家造成多大的伤害啊，还有从家族的监狱里救出几个兄弟姐妹啊…净是些琐碎的事情。

以往这些东西他是不过问的。可无奈，那个老畜生太老了。源稚女手里把玩从神龛取下的黑色能剧面具，该死的王将只给他留下了这个，本人却不知所踪。

真想…杀了他啊…

源稚女甚至能想象到刀锋切开王将身体的触感：先是受到一点阻碍，刀刃切开衣服与皮肤。随后他加力，刀锋像切黄油一样将其腰斩，一刀两断。

烛光下，桌案前，蒲团上的人影死死抓住双膝。在美人儿们的注视下，他身体微微颤抖，脸上咧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那种感觉真感动啊，光是想想就叫人热泪盈眶，太过酣畅淋漓。

木板的哀嚎再度响起。猛鬼众的文书摆动着一双小短腿急匆匆地走进来，将一叠文件摆放在源稚女面前的桌案上。对她来说，这个“龙王”远不如王将那个和蔼的老人。龙王给只给她一种避之不及的恐惧。

源稚女静静地跪坐着，连看她一眼都欠奉。脚步声渐渐远去了，他睁开眼，伴着烛光去看那些文件。都是些肮脏的钱啊。

源稚女翻着猛鬼众的财务汇报，内心感叹。可他这样的人正享受着这黑色的慷慨，他配感叹吗？源稚女在内心问自已。

略过一部分黑色产业的小打小闹，源稚女翻看最底层的文件。这份文件的来源是极乐馆，这所放纵之地的收入占猛鬼众总收入的百分之七十六。

源稚女皱了皱眉头，这份文件的末尾居然没有汇总，只是一些粗略的报账和流水，樱井小暮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