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狂欢的夜晚,夏夜微凉,酒水芳香。俊男美女在舞池里欢唱。
高天原没有悲伤。
座头鲸打开一瓶橙黄的香槟,看着满座客人杯子里金黄的酒液与巧笑嫣然,一饮而尽。
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是男派花道的领军人物了。
万恶的金钱!双眼微红的座头鲸坐在豪华的卡座上,猛捶墨晶制造的桌面。
这里是他的办公室,鱼缸,地毯以及穹顶都是蓝色的。人坐在这里,仿佛置身于大海。
现在!都成了对面的那个家伙的了!
座头鲸很清楚的记得那天。那是一个明朗的清晨,濒临破产的高天原迎来了那天的第一对客人,男人看起来怂怂的,而那个女人戴着一副很大的太阳镜,拎着一个和她身材很不匹配的手提箱。虽然是夏天,两个人都捂的严严实实的,像是怕被旁人认出来似的。愁眉苦脸的座头鲸一眼看出来了,这二位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那个看起来就怂怂的男人在口罩后面瓮声瓮气地说,“你这店卖吗?”
虽然濒临倒闭,但座头鲸还是受不了。你这仿佛是去菜市场买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这里!是我男派花道的起点!绝对不是终点!也不是菜市场摊位上的大白菜!
火大的座头鲸刚要送客,那个女人从包包里掏出计算器,很懒散地递给了他。
“看看吧,说不定回心转意。”男人轻笑。
正在火气上的座头鲸本来是不想去接女人手里的计算机,可男人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慵懒轻松,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他鬼使神差接过那个小巧的银色计算机,眼睛随意地向上一瞥。
座头鲸打定主意了,无论这两个家伙出多少钱,他是绝对不会让高天原落到这种不热爱花道的家伙手里的!
一个零,两个零…九个零。
座头鲸瞪大了眼睛。
“是美金,不是绿币。”苏恩曦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她打开银色手提箱,从中抽出一张苏黎世银行的支票,她挥挥手,支票在目瞪口呆的座头鲸眼前晃了晃。这个穿的好像迪拜人的女孩再度开口。“这里是500万美钞现金,还有这张5000万的支票。这些是定金,如果座头鲸先生同意交易的话,剩下的金额可以打到您瑞士银行的账户。”
“可是…我没有瑞士银行的账户。”座头鲸声音颤抖,发抖的手指看起来想去抓空中挥舞的支票又不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尴尬地杵着。
“无所谓,现在你有了。”苏恩曦没有一点犹豫,不由分说地把黑卡连同支票一起塞到座头鲸杵着的手里,仿佛丢掉的是什么烫手山芋似的。
“可以带路了吗?”男人微微颔首。
座头鲸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自已没有骨气。自已竟然像个带路党一样领着这对狗男女逛遍了整个高天原,像条得到食物的哈巴狗一样兴奋地向他们介绍店里的每一个员工,就连自已养的狗都没有例外!
万恶的金钱!座头鲸忍不住又捶了一下桌子。
红酒荡了荡,盯着舞池的路明非收回目光,从肺里长长地吐出一条烟雾。像是吸水,又像是吐息。
“这里还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路明非摁灭了还剩一半的哈瓦那雪茄。
座头鲸打了个哈哈,斟酌着用词:“路先生应该不是日本人吧?”
他很委婉地提醒,心里则在狂吼,你丫以前根本没来过这里啊!这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