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然而眼下看来魏廷对他造成的胁迫感还不够深,要不魏闳哪敢这么胡来,想当年他这年纪时,谨言慎行,步步为营,惟恐被人吞得尸骨无存。
梁王往后靠了靠,眼底闪过犀利的光,那就再放一块磨刀石,要么他自己磨成器,要么他成了别人的磨刀石。
想成为哪一个,端看他自己争不争气,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且说魏闳,完全不知梁王对他失望至此,他还在庆幸逃过一劫。处理好伤口,魏闳一刻不敢多留,让人扶着他悄悄避着人回到自己院里。魏闳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在书房,有一瞬间他都觉得父王会把废世子
三个字说出来。
幸好,没有!
魏闳抹了一把冷汗,抓过丫鬟递上的温茶,用力灌了一口。暖洋洋的水入腹,他才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丫鬟见机,提着水壶想斟满,不妨魏闳突发奇想自己去拿水壶,丫鬟一惊,手一歪,热水泼在魏闳手上。水,有些烫。
烫的魏闳惨叫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那娇弱如春花的丫鬟飞了出去,顾不得锥心刺骨的疼痛,连连告饶:“世子饶命,世子恕罪!”
“拖下去!”魏闳只觉得诸事不顺,满心烦躁。梁王妃进来就见颇得魏闳喜欢的那大丫鬟被人堵着嘴拖走,一张俏脸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梁王妃眉头紧皱,入内第一眼便发现魏闳头上的伤,额上包着纱布,那是磕伤
,脸上抹着药,这是被碎瓷片划伤的。
梁王妃大吃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魏闳尴尬不已。
梁王妃也是心疼坏了,问完就差不多猜到怎么回事了,忙问:“这事到底这么一回事,你父王怎么说?”吕明伦这案子,她也是两眼一抹黑,知道的不比外头百姓多。她不敢打听啊,之前她派了自己奶兄弟去顺天府打招呼,万不想梁王竟然着人将她奶兄弟打了个半死,还警
告她再敢插手政务试试,梁王妃又惊又恐又觉丢人。
对着梁王妃,魏闳也不隐瞒。知道梁王法外开恩,梁王妃一颗心塞回了肚子里,又恨铁不成钢的捶他手臂:“你脂油蒙了心不是,你父王正在整顿吏治,你还敢顶风作案,你,”梁王妃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贱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对她言听计从,你怎么这么糊涂。”
魏闳面红耳赤,诺诺赔罪。骂了两句,梁王妃也舍不得了:“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日后你莫要再犯糊涂,后宅那些个女人,除了你媳妇,旁的都是纳进来哄你高兴,不是让你去哄她们的,你要明白。
”
“母妃放心,儿子再不会犯糊涂了。”这一次教训已经足够惨烈。
见状,梁王妃便不再多说,转而问他:“这事你觉没觉得有人在推波助澜?”横看竖看梁王妃都觉得这是个阴谋,只她不敢去查,遂只好来问儿子。
魏闳的脸先阴后沉,似泼了墨一般,咬牙切齿道:“魏廷!”他在顺天府有人,一回来还没进王府就知道了来龙去脉。
“果然是这个畜生!”梁王妃满脸的厌恶,这两年魏廷处处跟魏闳作对,偏梁王还纵着他。
“母妃息怒,儿子不会放过他的。”魏闳眼底浮现凶光,为了在父亲那塑造一个好兄长的形象,他一直忍让魏廷,可他竟然得寸进尺,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梁王妃大惊,抓着他的胳膊:“你可别乱来!”
“母妃想哪去了!”魏闳扯了扯嘴角:“我可不会做傻事!”
梁王妃稍稍放心,见他满面风尘与疲惫,心疼:“你好好休息,可怜见的,人都瘦了。”
魏闳便送了梁王妃出去,温声细语宽慰她放心,可梁王妃哪能放的了心,就算梁王不追究,可不满肯定有。三日后,吕明伦一案有了结果,吕明伦强抢民女并将其虐待致死又放火烧死李家人一案,以及另六条人命经查属实,因他人已经死了,故而无法追究,只得令吕家赔偿受
害者家属。
吕父也因为包庇罪犯,行贿干扰律法等罪名被问罪,其家产充公,本人则流放三千里。
至于牛县令,受贿渎职,知法犯法等等罪名加起来,落了个斩立决的下场,且没等到秋后,直接就在二十六那天拖到刑场行刑,围观者无不交好。
关于此案公文上,丝毫不见魏闳的名字。
魏闳却没就此躲起来,他含泪向梁王请罪,认为自己御下不严,吕明伦仗势欺人而不自知,李家惨案,他难辞其咎。
梁王便道,树大有枯枝,他公务繁忙难免有无暇顾及的地方,遂只罚了他三年俸禄。这还不算,魏闳又亲自去探望李大柱,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致歉。当着闻讯而来的百姓面,魏闳情真意切的放话,以后但凡有人打着他的名号为非作歹,鱼肉百姓,不管那
人是他的谁,都不需要顾忌,他绝不会为这种人撑腰。还道,日后遇上不公之事大可去顺天府伸冤,朝廷定然会还百姓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