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就是要伺候我的人?”冼星璇盯着秋景一张俊俏到不行的脸,片刻后又做了一遍确认。
秋景轻轻咬了一下唇,模样可怜极了,“是,正是奴家……”半晌后觉得不安,问道:“公子可是觉得秋景不好?”
哪里是不好,是太好了。冼星璇心里一阵嘀咕,有点难以相信那个老鸨会这么舍得。要知道眼前这个不知道甩刚刚在门口那群几条街啊!
“公子您若是对秋景有所不满,您就说出来,秋景可以改。”秋景还是不安,哭着脸又问了一遍。
本就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儿,这么一哭,更是让人心疼。饶是冼星璇自身就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也挡不住一阵怜惜。
她便起身,走到门口将秋景往房内拉。拉住秋景的一瞬间她有些抗拒,冼星璇只当她不习惯,没多想就将她拉到了桌边。
“既然哭了,就喝点水,免得伤了嗓子。”她说着,将水端到了秋景嘴边。
没料到秋景竟微微一个扭头,躲过了冼星璇的动作。冼星璇手端着茶盏被晾在半空,一瞬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好歹她冼星璇也是堂堂一国公主,何时受过这种伺候人还被膈应的气,往日她在宫中,都是如何,现在看看,竟然一个烟尘女子都敢对她不敬。
冼星璇越想越气,片刻后将茶盏往桌子上重重一摔,“我指望这老鸨会给本公子挑个什么可人儿,没料到竟是位比本公子还难伺候的主。怎么,你们这儿还想不想接着开张了?”
这气头一上来,皇家该有的气派便都来了,冼星璇只静静坐在那里,便仿佛这里就成了她一个人的地方,那么轻轻往秋景那一瞥,秋景便只觉得浑身冰凉。
多日来的压迫加上此刻眼前这人的咄咄逼人,秋景心里越发绝望,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只捏着手绢擦眼泪,细若蚊声道:“公子若是对秋景有什么不满,大可直接对秋景说,莫迁怒妈妈。”
冼星璇这下被气笑了,想当初她这个公主以动怒,哪还有人敢这么说,现在有人这么说了,她只觉得好笑,反问道:“我若是发怒,你们这儿所有人都得死,即使这样你还是要为你那妈妈求情?”
秋景点头道:“秋景一条贱命,活着也是苟且,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听到这儿冼星璇心中一惊。要知道她虽然任性,却从未因为自身尊贵而将他人生命视为无物。现下若有人因为自己一时的怒火而丢了性命,她肯定会怀愧终身。
“可是有何难处?”冼星璇叹了口气,将心中的推测问了出来。
秋景的瞳孔极其明显的睁大了一瞬,一直观察她的冼星璇便知道自己说中了。
“说吧,有什么难处。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冼星璇不讨厌秋景,与其说不讨厌,还不如说喜欢。她是皇族出声,自身教养就摆在那处,平日里来往的皆是大家闺秀,一行一止都是身份象征,聪颖如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秋景出身不俗。
秋景没料到本是怒火中烧的冼星璇会突然转变态度,愣神之际连眼泪都忘了擦。
冼星璇从她手中拿过帕子,在她脸上泪痕处轻轻擦了两下。
“总是哭也不是法子啊,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啊。”冼星璇叹气,“不然我怎么帮你?”
秋景哽咽,看样子是真的被感动了,但以开口,言语却是拒绝,“公子的好意秋景心领了,不过秋景命贱,怕是承不起那个福分。”
冼星璇皱眉,“哪来什么命贱不命贱的,我愿意帮你,你的命就没有贱这一说,别的我不说,单单一个你本公子还是保得下的。”
秋景抬起那双秋水明眸,一眼泪光道:“实不相瞒,秋景本是名家之女,经家父决定嫁了夫君,但夫君惹了事情,致使全家没落,家中死的死亡的亡,仅有秋景在世间苟且偷生。”
“那你为何来了这处?”冼星璇不解。
说起此事秋景更是难过,“公子有所不知,秋景家道中落后,原先的族人树倒猢狲散,个个都大难临头各自飞了。秋景一介弱女子,哪来的能力存活。偏巧这时有人说我家先前有恩于他,现下我家惨状他必定要帮,便将我接去了他家。秋景心中欢喜,只以为这下有地方安生了,可第二天睡醒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卖到了此处。”
听到这儿冼星璇也是愤怒不已,“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畜生!”
秋景不答,只是接着说道:“来这后我一夜看透人世,只觉得心灰意冷,几次都想了却残生,但妈妈一直安抚我,说活着就还有个念头,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这才让我消了轻生的念头。”
那个老鸨,看着一脸世俗,却也会说这样的话啊。冼星璇心中感慨,“你妈妈说的对,凡事都得有个念头,你要是死了,现在我遇到的就不是你了。”
秋景这下也终于破涕为笑,直直盯着冼星璇,眸子里还闪着亮莹莹的泪光,道:“若是公子您愿意给我这个念头,来世秋景做牛做马也要回报公子。”
冼星璇听着秋景这口气,知道她也有想解脱的意思,便也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