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拼命摇头,眼泪猝不及防的滚落:“我只要这一世,你师父绝不会容许你用这种方式报恩,这不是报恩,是……是你的命!”
许宣低头吻上白夭夭脸颊的泪痕,声音中尽是痛楚与颤抖:“知道为什么不见你吗?我没想象中意志坚定,见了你,我对人世就会有依恋,不愿意这么早撒手人世。”
“许宣,你知道吗……”白夭夭低泣出声,眼泪越流越多,“这一世,我与你,这场相逢,我盼了千年,你知道千年有多久吗?你这么做,护下了冷凝,却是对我最残忍的决定……”
许宣有些震惊:“你说……千年……”
“是啊,我等到你重新开口唤我‘夭夭’,等了整整一千年!”白夭夭紧紧握住他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都已泛白,“你记得我在西湖边上跟你说的话吗?我内心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有紫宣一人,而你,就是今世的紫宣!若你不喜欢我,我不愿告知你真相,因为怕打扰你今世的生活,让你平白背负上之前的一切,对你不甚公平,可如今,你喜欢我,你说过你要跟我共度余生的,你说过你要每年为我种下一棵桃树的,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许宣眼眶亦是通红,开口方知声音完全喑哑:“夭夭,若那日我在断桥上让你离开,今天的结局会不会不同?我不会承诺与你相守白头,不会替你亲手栽下桃树,你不会这么难过,可是,若是重来……”
白夭夭滚烫的泪水,落在了许宣的手心,她苦笑说道:“你后悔了吗?”
许宣摇头,隔着栏杆将白夭夭抱紧:“我怕我偏偏会做一样的决定,还是忍不住将你留下,许诺为你种一片桃花林,只不过也会让你伤心……”
“我们有机会改变的!”白夭夭匆匆说道,“你说要遵守律法,我替你击鼓申冤!”
许宣缓缓摇头:“我替冷凝顶罪,这事已定,她杀人的证据,我也交还给了她,怕是已经被她亲手毁掉……”
白夭夭咬住下唇:“善恶终有报,冷凝必须为自己造下的孽付出代价!”
突然间,大火蔓延至牢房内,浓烟滚滚,许宣紧紧握住白夭夭,神情紧戒:“火烧进来了,你没有法力在身,赶紧出去!”
白夭夭凄苦摇头:“你担心我的生死,却自私的不愿为我求一线生机,这样,倒不如咱们一起……”
白夭夭话还没说完,火苗汹涌扑面而来,而就在此时,一人影忽然从大火中窜出,手上一挥,火便退了几寸,许宣眼见来人,便是一愣:“齐霄?”
齐霄没有搭理他,趁其怔愣间,径直扯过他就往他嘴里塞了几片花瓣。
许宣来不及吐出,就已经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齐霄拉住白夭夭:“走!他吃了月白花,必将昏睡三天三夜以上,按律无法行刑!我们出去等待!”
白夭夭望着昏倒的许宣,虽是依依不舍,但也郑重点头。
齐霄一挥手,火势又减了一半,他拉着白夭夭,趁着救火的衙役到来之前,快速窜出了牢房。
跑出几里后,白夭夭终是一脸担心地回望大牢,齐霄出声安抚:“你别挂念了,我去骊山虽未能寻到你师父踪影,但寻到了月白花,就总算没有白费。”
“月白花的香气特殊,乃是月宫中酿酒的材料。凡人无福消受,若误食花叶,便会陷入昏迷,起码要睡上三天三夜,”白夭夭也觉终于心宽了不少,浅浅一笑,松了眉头,“我在骊山修行多年,从未见过此花,你能碰上可谓仙缘不浅。”
齐霄爽朗一笑:“我这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想出的法子。刚才趁乱给许宣服下花瓣,正好替咱们多争取一点时间,用来捉拿真凶。”
白夭夭颔首:“我已派小青去注意冷凝的行踪,就这两日,她必然会有所动作……”
“为何?”齐霄见她如此笃定,便有些好奇。
白夭夭垂眸轻叹:“我不信她会心狠到看许宣为她顶罪而毫无反应,毕竟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冷凝从始至终,都是想杀了她罢了。
果然不多时,小青的传音符便到了,冷凝去了王府,说要验尸。
白夭夭和齐霄对视一眼,默契地向王府快速而去。
3
李公甫带着冷凝小心翼翼地步入王府,再走到小王爷停尸的灵堂。
屋中挂满白幡,尚未合棺,小王爷嘴含美玉,就这样静静躺在华美的沉香木棺中。
李公甫打量了下门外,压低声音说:“王府内外现在戒备森严,我也是好不容才买通和支开他人,你验尸一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冷凝神情严肃地点头:“为还师兄一个公道,冷凝愿意冒险。”
李公甫稍稍皱眉,狐疑问道:“你一直说小王爷之死有蹊跷,是不是有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