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安宁之前跟郝亦花提起过了,郝亦花也已经答应会慎重考虑。而且陆越川现在既然都已经提起来了,郝亦花心中就稍微有一点犹豫。
他的犹豫,一点不漏的落在了陆越川的眼中,陆越川多精明敏锐的一个人?他略一思付似乎就觉察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搂住郝亦花肩膀的手,平视着自己的好友,轻轻的问,“是不是嫂子跟你说了什么?”
“越川,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见外吧?”郝亦花痛快的直接说了,“夫人是跟我说过,希望在你跟权五爷退休之后,让我来接手九处。”
“你答应嫂子了?”
“还没有。这与我的野心背道而驰,我只回复夫人要考虑考虑。夫人也说了,在你跟权五爷退休之前,我有充足的时间考虑。”
陆越川都已经决定要让九处这个部门消失了,他的出发点完全是为了郝亦花,也是站在郝亦花的角度来思考的,他说:“亦花,虽然撤掉九处,我内心也很不舍,也很纠结和犹豫。更感觉对不住忠心跟随我与五爷的人,可有时候……不管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是一个部门的存在,到了他该结束的时候,就不该强求勉强,应该痛痛快快利利索索的结束。我是这么认为的。而且,我不希望你为了任何人,去放弃或者是更改你的志向。我们认识超过二十年的时间,你在十几年前就决定好了自己要走的道路,就算是嫂子的请求和拜托,我也不希望你——”
“我如果答应成为九处的BOSS,绝不是因为夫人的请求拜托。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我的志向。越川,我是真的舍不得九处的大家。我不想让大家失去自己依赖的‘家’。更不愿意九处还没有完成它的责任,就这么消失。”郝亦花内心也挺纠结的,他摊了摊手,“可我认定要走的道路,都认定了十多年,忽然要我更改,我内心也有些……越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能给我一点建议吗?”
面对郝亦花困惑的双眼,陆越川剥茧抽丝,一语正中红心,“亦花,既然你现在会纠结犹豫,其实已经说明了你内心的答案不是吗?如果你真的无法更改你决定了十几年的道路,你现在也不会犹豫了。你的性格就是如此,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一旦你有所犹豫,这答案,不是已经呼之欲出了吗?”
陆越川没有分析利弊,也没有扯什么大道理。他只是基于自己对郝亦花深刻的了解,帮他说出了他内心的答案而已。
可能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自从安宁提出了希望他能够接手九处的请求之后,郝亦花一直在纠结犹豫。但此刻听陆越川这么一说,他内心一瞬间就拨开了云雾。
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他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我果然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去九处帮你。”郝亦花像是抱怨的说了这么一句。
陆越川笑着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九处名声不好,外人都以为九处是个什么魔窟,住着一群妖魔鬼怪。可了解九处的,在九处这个大家庭待过的人,一定会深深的爱上这个充满了人情味同时也很残忍的地方。我想这大概就是九处的魔力吧。”
“是魅力。”郝亦花纠正,他语气特别认真,“我真的喜欢九处这个大家庭,我不愿意看到九处就这么消失。所以,我要成为九处的第二任BOSS。”
“是第三任。”陆越川笑着纠正,“五爷是九处的创立人,也是九处的第一任BOSS,而安处长,则是九处的第二任BOSS。你是第三任。亦花,你很厉害嘛。我在九处辛苦了这么多年,不过也是一个二把手。你倒好,一进入九处就是老大。提前恭喜你哟,郝BOSS。”
“滚蛋——”面对好友的调笑,郝亦花一点都不配合,他重新冷夏脸庞,“陆越川,你别忘了自个儿现在的身份。你一个千古罪人,戴罪之身,可不配开我的玩笑。”
“呃……”陆越川像是吃了狗屎一样的一脸便秘样儿,“你咋这么讨厌呢。”
“得了,不跟你废话了。”郝亦花摆摆手,“我这个九处的新任BOSS,还得去帮九处吃掉大蛋糕,没时间跟你扯淡。”
除了答应要分给蒋青云的那一部分蛋糕,剩下的,只要是九处吃得下的,他全部都要帮九处吃掉。哪怕一时半会无法全部消化,那他也要先占着吃进肚子里,慢慢消化。实在消化不了,他宁愿烂在九处的冰箱,也不愿意分给别人。
仔细想想看,郝亦花的这一点……也是完美的继承了九处一贯的霸道风格。
自己吃不掉的,宁愿烂掉,也不愿意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