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晁望着他,不说话。
方静怡从院子外面过来,带着笑意,“夫君你也真是的,无论有什么事情,也得让他们夫妻二人亲自当面说清楚。我们当哥嫂的哪能拦着。平妹夫,不瞒你说,凤娘确实在府里,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发生什么事情,外面传得那么难听,凤娘怕是没脸见你。”
“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叫没脸见人?”段鸿渐低喝,对平晁陪着笑脸,“凤娘真不在这里,她是回来过,但被我们劝说后,已经离开。”
平晁不看段鸿渐,对方静怡道,“嫂子不愧是书香大家出来的,深明大义又通情达理。凤娘躲着不见我,我知道她是心中有愧。但我是她的丈夫,无论真相如何,她也得出来和我说清楚。”
“可不是这个理,凤娘做得确实不妥。”方静怡的眼神看着院子另一处的小屋子,眼神闪了闪。
平晁会意,直接朝那里走去。
他的身后,段鸿渐怒瞪着方静怡,“是你去平家告的密?”
“什么告密?说得那么难听,出嫁女不声不响回娘家,做为娘家嫂子,我去侯府知会一声,何错之有?你们做什么勾当,还怕别人知道?”
“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可知道这样会乱了凤娘的计划,我们段府的前程都要断送在你的手中。”
方静怡冷着脸,“你还在做飞黄腾达的美梦,孰不知就凭凤娘如今的处境,我劝你趁早打消念头。你没听到外面怎么传的,说句不该说的,陛下真是恼了,暗里弄死她都是轻的。就怕定她一个蛊惑太子的罪名,到时候我们段府都要跟着受牵连。”
段鸿渐似是不信,哼了一声。
“你就等着看吧,太子现在还是太子,天下做主的可是陛下。你说一个臣子之妻和太子不清不楚,陛下会怎么想?别说是你了,就是太子,这关都不好过。你可别忘记,就算太子是帝后嫡长皇子,宫中不是还有一位二皇子。陛下真的动怒,废黜太子都有可能?到时候哪有我们的好果子吃,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
“妇人之见,富贵险中求,连这点事都担不下来,以后哪里能成大器。”
“哼,大器?那也得有命再说。”方静怡说着,摆着腰朝小屋走去。
屋内,段凤娘和平晁相面而立。
“凤娘,你跟我回去吧。”
“是他的意思吗?”
平晁摇头,“殿下如今自顾不暇,哪里还会想到你。韩王力主废储,太子被陛下免了监国之职,他自己焦头烂额,不知如何应对。只要你跟我回去,安安份份的当我的妻子,外面的那些流言就不攻自破,太子的地位也能保住。”
“如果我跟你回去,那…”
“保住太子的名声要紧。”
“不,我们的事情你最清楚。要是现在我和你回去,以后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对你也不公平。”
“我无所谓,你们情深义重,以后等事情平息,殿下心愿达成,你们还会在一起的。”
凤娘苦笑,说得轻巧。她要是现在跟他走,以后可就什么都说不清。就算太子相信他们之间是清白的,那也难挡天下悠悠众口。到时候太子已是天子,他后宫嫔妃众多,日子一长,情份渐淡,难保他不会猜忌。她会相信太子,却不相信一个帝王。
宫中斗争你死我活,如此一个天大的把柄,会沦为其它女人踩她上位的踏脚石。她不能留下这个隐患,何况她现在还有另一个筹码。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腹部,平晁的眼神留意到,暗了暗。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其它的话我就不多说,你万事小心。”平晁说完,离开屋子。
方静怡看到他出来,“平妹夫,凤娘不跟你回去吗?”
“嫂子,就让她在娘家多住两日吧,过段时日我再来接她。”
平晁朝后面的段鸿渐微点头,然后大步地走出段府,没有回侯府,而是直接进宫,面见太子。
“殿下,凤娘在娘家。臣方才去接她回侯府,被她断然拒绝,她心意决绝,殿下您要有所准备。”
太子背着手,站在窗前。
今日早朝,父皇拖着病体上朝,他不仅被夺监国之职,连上朝参政的权利都被父皇罢免。韩王又上折,请废太子,折子被父皇留中不发。
往日还觉得她懂事知礼,想不到也和平湘等寻常女子一般,短视心窄。要是坐实他们之前有私情,他这个太子之位恐怕不保,他们哪里来的以后。
“殿下,臣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
“臣觉得凤娘不像是这么不知轻重的,定然是有其它的原因。于是臣私下问过她的丫头,丫头说…凤娘似乎是有喜了。”
“什么!”太子心头大震,转过身来,“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