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赵县令,首先告罪,说太子有令,不许走漏他的行踪,她不敢不遵命,赵县令脸色缓和下来,称赞她行事有度。
赵凤娘将昨日太子的话转述一次,说到太子已为赵家谋划,不日就可进京,赵县令大喜过望,进京为官,哪怕是平级,实际也是要高出不少,何况还升了一级,从八品的典薄,全是托凤娘的福,要不然太子哪里会想得到他一个小县的县令。
“凤娘,太子当真如此说的?”
“父亲,千真万确,那新来的县令已经在来渡古的路上,也许入冬就能到达,到时候交接完,父亲便可以启程去京城,年后可上任。”
赵县令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多少人拼命地往上爬,为的不就是能在天子脚下谋得一官半职,他一介小小的九品县令,搭上太子这条路,以后的造化只会更大。
幸好自己决定推掉文家的亲事,以后去了京中,京中不比渡古,雉娘想要嫁个好点的人家,应该不难。
他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原本朴实的脸上现出难得一见的激动之色。
“爹,此事太子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才向女儿透露,太子是一国之储君,他的命令,堪比圣旨,我们一定要遵从,不可轻易向他人泄漏太子的行踪,燕娘此举,虽说是向父亲提及,细究起来,确实不妥。”
赵县令点点头,“她的性子,是该好好压一压。”
“爹,母亲管着后院,但燕娘并不服母亲,母亲性子软,也管不动她,女儿不想她再如此下去,以后搬去京中,京中贵人多,万一她冲撞别人,惹下祸事不好收场,想着让身边的刘嬷嬷去教导她一些规矩,您看此举可行?”
“还是凤娘想得周到,她那性子确实不妥,再不管教迟早会出事,刘嬷嬷是宫里出来的,有她在,燕娘想必能有所改变,就依你之言,让她去管教燕娘。”
“是,父亲。”
赵凤娘又多提点几句京中的事情,然后便告辞。
她垂着眉眼,轻移莲步,慢慢地往后院走去,赵燕娘正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讥笑地望着她。
她面色无波无澜,想着昨日里黄嬷嬷说过的话,眸色冰冷。
赵燕娘虽是自己的嫡妹,可行事太过愚蠢,听黄嬷嬷的语气,燕娘见过太子后,竟起非份之想,在太子面前丑态百出,让人看低。
太子是将来的天子,尘埃妄想比天齐,实在是让人感到可笑又可悲。
赵燕娘朝她走来,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大姐,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不是被父亲训斥了?”
“燕娘,你在说什么,大姐听不懂,父亲唤我不过是询问一些事情,何来训斥一说。”
“大姐,你就别嘴硬,看你的脸色这么不好,定然是面子挂不住,我们是嫡亲的姐妹,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在我面前你没有必要遮掩。”
赵凤娘怒极反笑,“燕娘,我们是一母同胞又是双生,为何你要一直盼着我不好,难道我不好了,你就能落下好,还是你以为没有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赵燕娘的笑僵在脸上,被人戳破心思后恼羞成怒。
她恨恨地道,“既然我们是嫡亲的姐妹,那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凭什么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上,我半点也没有。”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就会给吗?”
“当然不会,燕娘,你可能从未认清楚过事实,同人不同命,你不是我,我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与你没有干系。”
赵燕娘脸色扭曲,带着深深的恨意,“若当初姑姑抱去京中的人是我,那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原来燕娘一直是如此认为的,真是愚蠢。
她怕是再怎么大度,也不可能如燕娘的心意,同生相杀,燕娘分明是恨上她,欲取而代之。
她平静地开口,“燕娘,你对我误会颇深,当年之事,皆不是你我所选,你怨我又有何用,如今你养成今日这般性子,我觉得十分难过,刘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我让她去侍候你一段时间,想来她对你会颇有些帮助。”
哼,说得真好听,侍候?怕是来监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