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槿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那个找自己要天机心法的小伙也中过跟他一样的毒,说明监视他的那伙人当年也和那小伙打过。
天机心法……会不会就是那伙人夺去的?
顾生槿暂时按下了想法,反正他一时半会也调查不了这件事。池嘉木刷刷刷给他开完了药方,让药僮来照方配药,交待完毕后就跑出去找赵抟之献殷勤了。
顾生槿一直等到领了药,问清楚了用法用量,才提着那一沓药出来了。刚好看到郁葱葱的院子里,池嘉木手里握着一个手掌见方的木盒子对赵抟之说:“这个面霜是我亲自调的,美白养颜润肤之效绝对有保障,如今在各地已是百两难求一盒,赵姑娘不妨拿去试一试,若是好,可随时再来找我拿。”
“噗。”顾生槿实在憋不住笑了,那两人齐齐看向他,池嘉木狠狠瞪了他一眼,怪他破坏气氛,赵抟之是冷着脸瞥了顾生槿一眼,把那盒面霜推回池嘉木怀里,冷声拒绝:“用不上。”
说罢,他就冷着脸走到顾生槿面前,问:“收拾好了?”
顾生槿有些心虚地笑笑,拄着拐杖的身形微微晃动:“好了。”
“走。”说罢赵抟之自顾自转身往外走,也不等顾生槿了。顾生槿对池嘉木歉意地笑笑,就拄着拐杖去追赵抟之了。
赵抟之上了马车还冷着脸,并不搭理顾生槿,顾生槿憋着笑,劝他:“其实男人也要保养,用面霜也很正常,更何况人家池神医一片好意……”
赵抟之冷冷地睇他,兴师问罪起来:“我还没问你,为何把我的名字告诉他了?”
顾生槿顿时噎住,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这不是为了打探消息吗……”
“哦?”赵抟之双眼微微一眯,“你有什么消息要打探?”
顾生槿觉着这件事告诉赵抟之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让他参谋参谋,就把自己对那天机心法小伙和黑衣瓦上君子的猜测说了一遍,说完还有些委屈:“我真没见到过天机心法,自我上了武当山就一直随师父修习本门内功,出师前下山最远也就是到过山下的城里,还总是有师侄陪同。这次出师下山,还没两天就遇到你了,哪有那个时间和机会去拿什么天机心法?”
这话其实赵抟之是信的,他也查过顾生槿这些年的行程,和他现在所说一般无二。再联系那天机心法原主五年前曾被沈愉的人伤过,不难猜到那心法极可能是被沈愉拿了。
只是这件事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想来沈愉也轻易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心法带在身上,而且那种毒也只出现过这两次,要想找到实在的证据,其实很不容易。再者那桓昊若是因为某些原因认定了顾生槿,无论顾生槿怎么说,都没有几个江湖人士会相信他。
赵抟之便是怀疑沈愉,也不好立时将沈愉说出来,一来他不能暴露索星阁和自己的关系,二来他一个外人,在这种情况下牵扯到沈愉身上,倒有挑拨他叔侄关系之嫌了,就只是缄默不语。
顾生槿也没指望赵抟之能帮自己分析个章程出来,就只是发发牢骚罢了。说完了,也就丢开去了,想了想又道:“也不知添风到杭州没。”
赵抟之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顾生槿亦无所觉,还在想见了徐添风怎么让他原谅自己。
二人各怀心事地回了客栈,也就一起吃了饭,各自歇下。因沈愉那张脸在江湖上已经颇为人熟知,因此他们早就说好住一间客栈迷惑别人,但在顾生槿毒清以前要少来往,因此晚饭以及之后没有见到他出现在面前,顾生槿也不是很在意。晚上,赵抟之又去会了一次乐天成。
为了安安静静地把顾生槿的伤治好,赵抟之也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若按照以前,自然是给自己塑造起另一个全新的身份最重要,但面对顾生槿时,赵抟之总觉得自己要担一份责任,所以为了掩人耳目,他也不跟乐天成住一间客栈。
两人碰面后,自是又去了隐蔽之所,乐天成把一页纸递给了赵抟之:“喏,都是那个昭渠的作品,我可给你找齐了。已经订好了,过几天书铺伙计直接给你送过去。”赵抟之接过来稍微翻了翻书名,看到自己做原型的那本故梦以及作品完成时间后就不再看了,给了乐天成一个赞赏的眼神。
又问:“昭渠的身份查出来了没?”
乐天成闻言,就嘿嘿笑了一声,“这个昭渠藏得有点深,还好最后还是被我们的人查出来了。”
“是谁?”
乐天成就递给赵抟之一个纸条,赵抟之熟门熟路地打开,就看到了一行字:“峨眉许昭然。十九岁,静风师太关门弟子,擅使峨嵋刺。”
赵抟之定定看了片刻,才转头问:“她武功好吗?”
“据说天资极高,如今已能把峨嵋刺使得出神入化了。”
赵抟之微微皱眉:“一个成日练武的人,会有那个时间琢磨写话本?”
“这个……应该有吧?”乐天成突然有些不确定了,再考虑到那只是个十九岁的姑娘,昭渠四年前开始有作品问世,那时她也就十五岁……十五岁,真能写出那么多老少咸宜的话本?
“太年轻了。”赵抟之说。显然他和乐天成想到一块去了。
乐天成摸了摸下巴,忽然嘿嘿笑了:“会不会其实是静风师太凡心未了,偷偷写出来,叫徒弟出面替她打掩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