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编修看见他,眼神就是一闪!
若在以往,萧六郎定然不会去注意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眼神,可今日他莫名地注意到了。
“岑编修?”他步子顿住。
岑编修的官职低他半品,入职却比他早,是乙丑年恩科的庶吉士,三年前散馆考入翰林院,成为从六品编修。
庶吉士的升职速度比三鼎甲慢,两年过去了,他依旧是从六品翰林编修。
倒不是说编修的官职低。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每个有过翰林院经历的官员哪怕不入内阁,去了其余衙署都会是十分令人器重的存在。
只是人比人气死人。
岑编修这种苦熬了五年也没升官的人最痛恨的就是这种“空降”的状元,一来便是六品修撰!活生生压他一头!
岑编修敛起心中嫉妒,冷冷地看向萧六郎:“萧修撰何事?”
瞧瞧瞧瞧,他对新科状元就是这个态度!
品阶比他高又如何?还不是人人可欺的软包子!
萧六郎没在意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快意,但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情:“岑编修在藏书阁做事时似乎对我颇有微词。”
岑编修哼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连累我?不是和你分在一起,我能多做那么多事?”
萧六郎点点头:“所以你就故意不叫我,让我在藏书阁关了一宿?”
他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来,直叫岑编修的心口都炸了一下!
“你你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岑编修瞪大了眸子,虚张声势。
萧六郎听宁致远说过,杨修撰为他第二日早上迟到的事大发雷霆,可见杨修撰不知他被关在藏书阁了。
杨修撰走时不会不叫他,但也不会亲自叫他。
那么只剩与他一屋的王修撰与岑编修。
王修撰这几日与他的相处并无异样,倒是岑编修总是鬼鬼祟祟,闪闪躲躲。
“你不要血口喷人!”岑编修大怒!
萧六郎淡道:“青楼的谣言也是你散播的吧?”
岑编修的脸色一白:“你你你……你少信口雌黄!少诬陷我!什么青楼谣言?我没听过!”
萧六郎面不改色道:“韩大人都说了是你。”
“我……”岑编修一下子僵住。
他是不敢去找韩大人对质的。
萧六郎看他眼神心里便有答案了,他淡淡地看向岑编修一眼,道:“岑编修,多做事,少造谣。”
说罢,他便再不理他,与他擦肩而过走掉了。
岑编修被一个土包子训斥了,心中不忿,转过身叫住他道:“我造谣?我造什么谣了?难道你昨日没与仙乐居的姑娘私会吗?你们大庭广众之下便敢私相授受,简直寡廉鲜耻!”
“仙乐居的姑娘?”萧六郎停下步子,古怪地看向岑编修,“什么仙乐居?”
仙乐居是最近三年才兴起的青楼,不过已经做到了龙头老大的位置,将软玉阁都压了下去。
岑编修心里一慌,暗骂自己说漏了嘴。
想想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