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洪浩没有如灵儿所说那般将望海楼整个荡了,但终究是把望海楼破了。
顶层整个被火龙轰击消失,显出断壁残垣的破败模样,一如玄采的面子。
敢在望海楼主收徒的大喜之日做这种事情的,除了洪浩,恐怕这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人。
玄采虽是变了脸色,但瞬间又恢复如常。
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既然已是如此局面,总要顺手做个文章。
她望一眼身边脸色苍白的玄薇,微笑着对顺子道:“看来你这大哥,对你拜入望海楼,有些不欢喜。”
顺子涨红了脸,咬咬牙,默不作声。也不知道这少年心中作何感想。大哥的火龙他还是识得。
“无妨,他毕竟年轻,血气方刚,这做法虽然顽皮淘气了些……不过也算情有可原。我好歹也是长辈,不会与他一般见识。”
“为什么不与他一般见识?”玄萱撇撇嘴,愤懑道,“他自已抛下了兄弟不要,还不许人家另寻出路?这样心胸也配给人做大哥?”
随即又望向玄薇:“姐姐,还好你回来了,若是长久跟这样的人瓜葛不清,真不知道你会变作什么样子的人。”
玄薇心中清楚,洪浩早已乘船出海,又怎知顺子今日拜师?这一击多半是冲着自已娘亲来的。可自已这般委屈求全替他换一条生路,他竟是如此不知死活不领情么?
娘亲答应过自已放过他,且这些天自已一直守着娘亲,不就是望他走得远远的,莫要再生是非,他怎的就不明白?
想到此处,玄薇心中凄楚,还未开口,突然胸口一阵憋闷,脸上血色全无,竟是有些站立不稳。
玄采看得分明,赶紧道:“萱儿,莫要再讲,赶紧扶姐姐回房休息。”玄萱便连忙搀扶玄薇离开。
她又对顺子道:“你眼下无须多想,总是练好了本事,才有说话的本钱。”
顺子恭恭敬敬回道,“多谢师父教诲,徒儿记下了。”
玄采点点头,“我们望海楼弟子,是以剑证道闻名于世,你几位师兄师姐,剑道造诣都足矣称霸一方。偏偏你蒲团师兄,另辟蹊径,把迅疾剑意融到剔骨刀中,独创出一套刀法,与其他几位不同。这刀法初看惊艳,可终究是刀,比起剑来差了几分……”
可怜的蒲团,被灵儿乐高斩,连个囫囵尸首都无。
“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知道,剑就是剑,是承载剑道最好的兵器,不要去弄些花里胡哨的。”
顺子频频点头,对玄采满是敬佩。大哥却没有教他这些,全靠他自已一点点摸索。
“那日我见你给萱儿展示你的剑法,虽是杂驳无章,但剑意显露的凌厉纯粹倒是令我印响颇深。”
“不过为师也知你那日只是演示给萱儿看,不曾使出全力……”她随即沉声叫道:“云端。”
云端上前一步,恭敬作揖施礼,“师叔有何吩咐,小侄洗耳恭听。”
“你云隐宗在中土,家学渊源也是声名显赫,你可知你父亲为何要舍了你端茶递水,膝下承欢的人伦之乐,狠了心将你送到这遥远的地方来修行?”
“回禀师叔,小侄也是后来得知,我出生之时,便是至阴至寒的水系体质。家父得仙人指点,天下水系功法的掌握和修炼,只有我师父和师叔你们水神后裔的玄家才是世间至高巅峰。”
玄采缓缓颔首,“不错,尤为难得是你的水系体质,却是细分之下的九幽寒泉……扯远了,总之你眼下修为境界和剑术,在你同辈之中,当是凤毛麟角,独一……数一数二。”
她本想讲独一无二,可自已那不讨喜的女婿,前几天看着还是不值一提的路人甲模样,短短几日修为力量竟像是抽风一般暴涨,实在叫人琢磨不透。
只可惜是跟丈母娘对着干的女婿,若非如此,自已女儿也不算下嫁。
玄采收回心思,回到正题。“别人我也不放心,我要看看我这小徒儿全力施展的力量究竟几何,让你来接他出剑。”
“是,师叔。”云端恭敬回答后,便后退一截,在广场与顺子扯出三十来丈的距离,静静站立。
玄采又对顺子道,“你只须使出全力,勿要怕伤到他,你眼下和他还有天壤之别。”
顺子点头应承,随即便抽出一枝春,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