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这才勉强答应暂时留下来,对张大叔和宋云程连连感谢。
宋云程从金钗再到那年轻男子所说的话,猜到了几许内情。那年轻男子的大哥应该是在宫里当差的,替哪位主子做了什么事,那位主子要他永远的闭嘴,为保万全,他的家人自然也要永远的闭嘴,让任何人都查不到端倪。
后宫里的那些主子们做了肮脏事,这杀人灭口自然是要不动声响,断不敢惊动当地的官府,万一这事真查起来,可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对父子姓任,父子二人在张大叔家中住了两日,便觉过意不去,仍是怕会牵连到张大叔一家。任公子伤好利索后便就向张大叔告辞离开。见任家父子二人去意已决,张大叔自然不好再留。
只是这任家父子俩不往别处逃,还直冲京城去,恐怕还没到京城就让人给灭了口。
宋云程思来想去,还是追去将任家父子给拦了下来:“二位等等!”
任公子见是宋云程,停下来问:“云程姑娘可还有什么事?”
宋云程拦住二人问:“二位这是往京城而去吗?”
任家父子俩点点头,疑惑的看向宋云程,不解她为何将他们二人拦住,问:“云程姑娘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二位请随我来。”宋云程看看周围,警觉的道,很有可能那些黑衣人还没有离开邺城。
任家父子正要推辞,便隐约听见有窸窣之声,宋云程已经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不由二人说话,就赶紧道:“快跟我走!”说罢,就带着任家父子二人绕过墙角,迅速逃开黑衣人的追捕,带着任家父子绕回她的住处,掩好门后,看着黑衣人从另外的方向追去,宋云程才带着他们父子二人进屋子里。
“两位也看到了,黑衣人尚未离去,你们此时离开的确不妥。还有一事,云程想提醒二位一句,那人能给任大公子这么一大笔钱,还能派出黑衣人对你们穷追不舍,想必在京城中的势力不小,二位确定回到京城就能够对付那人,为死去的家人报仇吗?”宋云程冷静的分析道,说完,仔细的留意着任家父子二人的神色。
任文是在宫里当差的,任家父子清楚明白,任文的主子自然是宫里的人,他们怎么斗得过宫里的主子?父子二人均颓丧的黯然低头叹息,任公子原本因着年轻,尚有的那几分血气方刚也在深思熟虑之后消磨殆尽。他们不过是平头百姓,连着皇城宫门都靠近不得半分,京城里又是个什么样的地界他们心里也清楚的很,一般的富商小官他们都不敢得罪,更别说去扳倒宫里的主子。
“云程姑娘,还请您给我们父子俩指条明路。”沉默许久之后,任老开口向宋云程求道。
任公子缄默不语,算是认命。
宋云程看二人一眼,道:“二位一路往北逃,看来他们已经看出二位要回京城的意图,不如二位往南,找一处小镇避世而居,大齐这么大,他们在这里失去了你们的踪迹,之后便不好找起。”
说着,宋云程将一支金钗递交给任公子,道:“这是你先前扔在路上的金钗,让张大婶捡了去,张大婶让我将这金钗还给你们。你们的盘缠怕是在路上都已经丢完了,这金钗还能值十几两银子,足够你们修建一个小房子过一段日子。”
任老感激的接下金钗,正要道谢,宋云程又拿出一包碎银子塞进任老的手里,道:“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你们拿着先用着。”
眼下他们身上没有多少盘缠,又有往后的日子要过,一切都需要银子,任老接下银子,感激的道:“云程姑娘大恩,我们任家永远记着,只要云程姑娘日后有需要的地方,我们父子二人定义不容辞,赴汤蹈火,以报云程姑娘大恩。”
连夜,张大叔用牛车拉着任家父子二人离开邺城的小镇,在天亮之前,又找了马车送任家父子往南边而去。等张大叔办好这一切回去之后,问宋云程:“云程姑娘,为何要如此帮助这对任家父子,莫不是,你同这任家父子认识?”
宋云程安静的碾着药草,偶尔伸手擦擦额头的汗水,笑着回道:“张大叔不也是冒险救了他们父子吗?既然要救他们,自然不能再看着他们去送死吧。”说完,将已经碾碎的药草包起来,递给张大叔,道:“张大叔,这药草拿去给程张大婶调理身子,熬成水每天喝一点就好,让张大婶平常少碰一些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