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在沈洛的眼里,沈越和楚烨两个完完全全的成了贪享安逸游玩的人。
沈洛看了沈越一眼,见他正把握着酒壶直接仰头往嘴里倒酒,突然问道:“十皇弟,你说你是在军营中时畅快,还是在宫中畅快?”
这话回答哪一个都不对,沈越醉色的笑笑:“喝酒最畅快!”说罢,使劲的晃晃手中的酒壶,确定真是无酒了后,才一撒手,将酒壶直接从船舱撑开的窗户口扔了出去,扔进了太液湖中。
秋风凉凉入骨,沈越突然就来了句:“皇兄陪着臣弟与楚三皇子一块喝酒总觉得有些别扭,皇兄本就政事繁忙,陪后宫嫔妃的时间不多,这会儿后宫嫔妃定是心里骂死臣弟与楚三皇子了!”
见着那艘小舟一直紧跟着龙舟,楚烨也道:“浅尝辄止,咱们三个大男人在龙舟上游湖畅饮确实不妥,十王爷还是同在下到小舟上去吧,龙舟还是留给皇上和各位娘娘。”
龙舟已经快靠近亭岸,沈越推辞道:“本王有些醉了,下回再与楚三皇子相邀吧。”说罢,便向沈洛道:“皇兄,臣弟该告退了。”
见沈洛点了头,沈越这才出了船舱,纵身一跃,已翩然落在亭岸中。沈越如何看不透楚烨的用心,是想挑拨他与沈洛之间的关系,让沈洛对他更加怀疑,若是沈越与楚烨相处的多了,说不准哪一日朝中那班忠于沈洛的臣子就该弹劾沈越私通外敌,谋逆乱上了。
沈越已走,楚烨自不再多留,便起身来向沈洛也拱手告辞,飞身回了他原先的小舟。虽一直风度翩翩,未曾在沈洛面前露出半点的端倪来,却对未能成功的挑拨沈越和沈洛的关系上心有不甘。
大齐与云楚国近年来虽未开战过,楚烨却也是早就听闻过大齐的两位常胜将军,蒋永和十王爷沈越。如今蒋永已死,沈越也因沈洛多疑而被夺了兵权幽居在深宫里,可只要沈越还活着,真的云楚国大兵压境之时,这兄弟两人难免会放下成见,同心对抗云楚国。如此一来,云楚国想要联同其他几国吞并大齐的宏图大愿就要难上许多。
楚烨留在大齐当质子,主要是联合楚昭容一起从内部瓦解大齐,让沈洛自断臂膀。如今先前在朝中颇有声望的蒋家因为蒋永的死和沈洛的猜疑,渐渐隐退,当下朝中有势力又得沈洛信任的就只有林家、杨家、安家。这三家又自诩是忠良之后,不可能会背叛大齐。楚烨首要的便是要先挑拨沈洛除掉沈越,接着除掉这三家,那么大齐朝廷定然会大乱,届时云楚国大兵挥兵而来,定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只是,让楚烨苦恼的是,他想要去拉拢一些大臣,总有人暗中阻挠于他,像是有一双眼睛一直都盯着他,事事都想在他前面,之前跟他有盟约的大臣,不是无故被卸职,就是无故病死家中。而那些拉拢不来、想暗杀掉的大臣,身边总有无数高手保护。如今,他只能借沈洛使力。
到风华宫里,楚昭容神色凝重的向楚烨道:“会不会是皇上对我们的信任只是假象,其实皇上一开始就在怀疑我们,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
楚烨摇摇头:“不会,皇上是个疑心重的人,他对所有人都有怀疑,对我们也有防备,不过,我们两个背井离乡的云楚国皇子和公主远没有战功赫赫的十王爷对皇上的威胁大。所以皇上最防备的人是十王爷。我觉得,暗中盯着我们的人应该是十王爷的人。别看这个十王爷潇洒无拘,他的心思可比皇上深沉难猜的多。”
楚昭容不以为然,道:“皇上虽然对我有所宠爱,可每次都会在承宠之后赐一碗避孕的汤药。”
“依着沈洛的疑心,他就算是真心爱你,也断不会让你生下皇子来,不管怎么样,你生下的孩子可还是有一半的云楚国血统。”楚烨解释道,然后又吩咐了楚昭容一句:“你平日里多与后宫嫔妃走动走动,有些话,皇上不会跟你说,却保不准会同那些嫔妃说。”
“我明白。”楚昭容应下,看了眼屋子外有宫女正匆忙跑进来,立即示意楚烨先躲在屏风后。
宫女匆忙进屋子里来,还未开口说话,楚昭容便开口问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宫女赶紧答道:“回主子,皇上方才同十王爷和楚三皇子在太液湖上喝酒来着,喝得有些多,又吹了风,眼下正头疼着,好些嫔妃都去了德章宫里侍疾,您也赶快过去吧。”
楚昭容自不迟疑,换了身衣裳就赶紧往德章宫去了。
德章宫里,沈洛一身明黄里衣躺在龙榻之上,眯着眼,却因着头疼皱着眉,林素瑶在床沿边上坐着,一群的嫔妃担忧的看着,楚昭容进去后,并未声张,小心的向太医询问了几句,听着太医说没什么事,便就放了心在一旁安静的站着。
不过是个喝酒后吹风引起的头疼罢了,这些嫔妃那眼里的担心,泪满盈眶的样子,楚昭容瞧着,可真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