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司徒雄向来严厉耿忠,此时非要他回去,想必是要清理门户,他虽不惧死,可真的是毫无颜面去面对司徒雄。
他是一个叛徒,背叛了云楚。
他曾经发誓,此生不回云楚,更不会对云楚用兵。
此时,他若是回云楚,便就是要与恩师为敌。
沈越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既然已经做了沈越的臣子,就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君主,宋云程更是成全了他的婚姻,他又岂能看着这二人真丧命于云楚?
况且,沈越会是天下之主,会让天下和平,他若是出事,这天下又会乱起来。
“熹月,我今日一走,恐难以再回来,母亲和妹妹那边,我就不去告别了,若我真回不来了,我母亲就交托给你照料,另外你求皇后娘娘再给你许个人家。”临行前,孔昊蔺与熹月交托道,铁汉柔情,熹月几乎是他的全部。
话音落下,便就将熹月搂入怀中。
“我等着你回来,若是你不回来了,我就求皇后娘娘赏我一尺白绫让我去地下陪着你,母亲和妹妹你且放心,皇后娘娘断不会亏待他们。”
熹月说道,语气坚定,可眼眶里仍是盈满了泪。
孔昊蔺飞奔离开京城赶去云楚的那天,熹月没出来相送。
青州的兵马已经到处寻找宋云程和沈越,青州是被翻了个底朝天,云楚大多的地方都被查过,却丝毫没有宋云程和沈越的消息,就连云楚的这些旧臣都调查了一番,仍旧未有半点线索。
被绑来已经有六日,司徒雄每天会按时来给宋云程和沈越送饭菜,每次来,什么话都不说一句,放下饭盒就走的。
第七天的时候,到了黄昏日落,司徒雄都没有来。
宋云程这段日子极容易饿,这会儿都饿得几乎要昏迷过去。
沈越见着心疼,便道:“你在屋子里好生等着,我出去找点吃的回来,顺便捡点柴火。”
“别……别出去,外面太冷,你走不了多远,会被冻死的……”宋云程虚弱的道。
“没事,乖乖等着我。”沈越语气温柔的道,在宋云程面前,他尽力表现出一副行动自如的样子,步子走得快,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而其实,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天旋地转。
可是,宋云程都饿得不行了。屋子里那么冷,宋云程又惧冷,他必须得去外面捡点柴火回来给她取暖。他哪怕是死,也不能让宋云程挨饿受冻。
外面的寒风呼呼的刮着,这一片全都被大雪覆盖了,连树都没一颗,更别说会有吃的东西和柴火。
沈越迈着艰难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冷得几乎站立不住,他还是咬着牙,往前走,前面不远,就有一片树林,就算是找不到吃的,他也一定要捡到柴火回去让宋云程不那么冷。
沈越离开已经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回来,宋云程特别担心他会不会已经被冻死在雪地里,她就守在门口,寒风呼呼的往木屋里灌进来,原本就不暖和的木屋里变得更加冷。宋云程已经冷得浑身哆嗦,牙齿打战,脸色越发的白,嘴唇都紫了。
或许是冷得受不了,宋云程就靠在墙壁上渐渐的昏迷了过去。
到了大半夜的时候,有暖意缓缓包围住她,她仿佛听到沈越在喊她的名字,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来。
还是在木屋里,有火光,还有诱人的食物香味。沈越已经回来,将她抱在怀里,火堆架子上在烤着一只兔子,还煮着一锅汤。
见到宋云程醒过来,沈越露出微笑来,语气温柔轻声的道:“你总算是醒了,我捡了不少柴火,原本还看见了野鸡,只可惜我没追上,好歹,遇上了只被冻的兔子,给捡了回来。”
说着,给宋云程舀了一碗汤,让她先喝点汤暖暖身子。
宋云程依偎在沈越的怀里,感动含泪的喝着汤。
此生,她遇上了沈越,被这个男人彻底温暖了。
喝了汤后,又吃了点兔肉,宋云程的精神就好了许多,屋子里烧着火,很暖和。
可是,宋云程起身的时候,突然看到沈越的裤腿上有血迹,心上一急,忙问:“你这腿怎么流血了?”便要去扒开来看。
沈越忙拦住她,笑着说:“没事,我自己伤的,外面冷,又身中迷香,根本就使不上力气,便就用刀子扎了几刀,才有力气走的。”
“让我看看!再怎么你也不能伤了你自己,你可是一国之君,龙体决不能出半点的事情!”宋云程急得哭了起来,先前沈越一直蜷着腿,她都没有发现。
“我只想着,不能让你饿着,不能让你冷着,我受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