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还在养伤。
养伤之际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他当场就打翻了侍女送来的燕窝。
魏王一手抓住床柱,捏得木头嘎吱作响。
他从来没有这样强烈地渴望要坐到父皇那个位置去!
魏王越想越心头烦闷,低声道:“去将江管家叫来。”
下人却道:“回殿下,今日江大管家一早就出去了,不知何故如今还未归来。”
魏王眉间一皱,一拳捶打在床柱上。
等收回手,皮都被挫破了,血珠渗了出来。
魏王浑然不顾,只怒声道:“他办了蠢事,本王还未责罚他,他便又擅离职守!马上带人去将他捉回来!”
城郊的破庙里。
身披绸缎的男子趴伏在地上,喉中发出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声音:“救、救我……我是……我是魏王府上……”
破庙外人烟本就稀少,更无人注意到他。
他只得拼了命地往外蠕动身躯。
不错,蠕动,便是脸上、身上都蹭满了灰也顾不上。
他艰难地昂起头,目光越过破败的门槛,没能搜寻到人的身影,于是最终又落回到了自己的那双手上。
他的手,像是被滚烫的开水泼过,又撞上了秽物。大片的水泡发红、发绿。有些溃破开,沾满了污秽,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碰一下都钻心的疼。
直到天色渐晚。
就在他于惊恐之中,以为自己会死在破庙中的时候。
“江大爷?”声音响起,那是魏王府上的人找来了。
“这里!我在这里!”
那些前来找人的王府家仆,这才赶紧进了破庙,然后被江大管家如今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嚯,这什么味儿啊这是?”
“江大爷您这是怎么了?”
“啊,痛,痛痛!别碰我手!你们这些蠢货!”江大管家喉中发出痛苦的吼叫声。
“江大爷这是怎么回事?”
江大管家觉得丢脸,闭口不言。
魏王喜欢好颜色,那手底下的人也难免染上相同的喜好。只是江大管家尤其不同,他偏好那已婚的妇人。
今个儿出府路遇一个貌美妇人,便想将人骗到郊外去办事儿。
人是骗到郊外去了,可谁晓得那妇人的丈夫是个精壮汉子,挑着一担子卖汤圆的家当。炉子上头,汤圆水烧沸了,一下全浇在了他胳膊上。
撕打之中,那人还将他往粪堆里推。
江大管家喊出了“魏王府”的名头,谁知道那汉子根本不惧,口口声声还说要去魏王府门口泼粪,反正他烂命一条。
还是江大管家狠狠心,献出了身上的银子,那汉子拿了银子,将他丢在破庙中,担子也不要了,就这么带着婆娘跑了。
江大管家暗暗磨牙,心道等回去了,得让殿下为他做主。
就说他遭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