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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沉默是金（第2页）

“这两天发现毛子工程师经常几个人嘀嘀咕咕，有意背着我。我寻思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他们对我有意见？”

杨厂长皱了皱眉头，“陈晓，翻译这摊子事儿你就先别管了，我跟部里再要个翻译过来。现在风头有些不对，你之前跟毛子走得比较近，为免日后受牵连，现在撤下来比较好。”

陈晓也听到了一些风声，知道这件事情很可能会愈演愈烈，“那行，我这就把东西搬出来，以后跟他们划清界限。”

陈晓本想提一嘴贾东旭的事情，不过看杨厂长心情不太好，还是别自讨没趣了。正好趁着工作不忙，抓紧把空间利用起来。之前从黑市陆续淘换了许多配件，可以试着把磨面机跟柴油机修复好，等麦子下来就可以碾成面粉售卖了。

“陈晓，想什么呢？”杨厂长还以为陈晓有什么事情想要汇报呢。

陈晓哪儿敢实话实说，自已的心思早就飞到投机倒把上面了。“杨厂长，您没说让我走，我哪儿敢走。”

杨厂长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又叹了口气道，“三分厂的生产率提高了很多，三个月产能翻番的目标估计没问题。但是大领导的意思是要我们把三分厂的成功经验推广到全厂，争取今年产量再攀高峰。”

陈晓心里不免有些腹诽，这不扯淡嘛。三分厂以前是后娘养的，要设备没设备，要人才没人才，待遇最低，福利最差，根本就是充数的。陈晓只是稍微改进下设备，激发下工人们的积极性，产能翻番问题当然不大。

但轧钢厂不同，作为国内数得着的重工企业，每年都承接了大批订单，以目前的条件，要实现产能也翻番无异于痴人说梦。

看陈晓不说话，杨厂长也知道有些为难，只是眼下也没更好的办法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你小子别跟我打马虎眼，有主意就赶紧说，不然滚回去，别在这里碍眼。”

陈晓起身就要走。看的杨厂长一愣，顺手拿起身边的打火机就扔了过去，“你他娘的真走啊。”

陈晓只好又坐下来，哭丧着脸说道，“杨厂长，您要是想听困难，我口头都能跟您汇报五分钟，您要是说解决问题的办法，真是无能为力。”

“不过，您先别急。我跟毛子工程师一段时间了，也跟他们学了点儿东西。拿生产来说吧，提高生产主要有三种渠道。一是粗放型发展，适合百废待兴时期。说白了吧，只要舍得堆人堆料生产肯定很可观，但是不可持续。二是科技创新发展，需要对设备进行大幅升级改造，对技术要求比较高，结果不确定。三是优化管理模式，刺激工人生产积极性，提高成品率，降低损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得罪人。”

杨厂长耐心听完了陈晓的解释，显然没有听进去，“那就三管齐下，这个事情你整个报告出来。”

陈晓瞪大了双眼，“不是，杨厂长，您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这事儿真不好办。第一条咱们基本走完了，第二条就咱这技术储备难如登天，第三条搞物质刺激容易犯错误。”

杨厂长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一脸郑重地看向陈晓，“就你刚才那几句话，要让别人听到了，非得给你扣个给群众泼凉水的罪名。实话告诉你，大领导都无能为力，我们只能做，不能质疑。”

或许是觉得这样对陈晓有些苛刻，“当初大领导带我们打仗那会儿，就凭着几杆鸟枪，不照样打的敌人闻风丧胆嘛。我跟部里申请的十台新机床，近期就会送到。你要还不敢接，那你就是个怂包。”

陈晓有苦难言，这打仗跟生产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叹了口气，“杨厂长，您真是给我出个大难题啊。我宁愿您给我发配边疆去，也不至于这么发愁。”

杨厂长知道陈晓的毛病，但凡让他干事儿，都得敲竹杠，“少废话。这次又看上什么了？”

陈晓想了想，“我最近睡眠不太好，听说听音乐可以缓解焦虑紧张，要不您借我个留声机？”

杨厂长正抽着烟，听到这话，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小子是真敢想，那玩意儿我都没有。我去哪儿给你找？”

“那要不退一步，我感觉最近苍老了很多，想着要不弄台相机，多拍几张照片，将来回忆的时候也有个念想不是。”

杨厂长这才意识到陈晓来了个回马枪，敢情是瞧上照相机了，“小子，照相机在宣传科李丹那里，你去跟她借呗。就你这小嘴叭叭的，别说相机了，没准儿能把宣传科给掏空了。”

“嘿嘿，您这话说的言重了，我哪儿有那本事。我听说有一台旧照相机报废了，要不您给批个条子，我拿回家修修看。要是修不好，我就当破烂卖了，回头补个手续得了。”

杨厂长对陈晓算是有些了解了，知道这小子有些本事，这旧相机借给他就算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行，如果你把事儿办成了，那个照相机我就给你了。要是办不成，我就说是你把照相机弄坏的，给我照价赔偿。”

陈晓笑呵呵地接过条子，痛快地去宣传科了。刚好宣传科里只有李丹一个人，其他人都出去搜集资料了。

看到是陈晓进来，李丹有些慌乱地收起桌子上的东西，陈晓眼尖，看见了自已的照片，“忙着呢。之前不是有台旧照相机报废了嘛，杨厂长说让我修修看，这是批条。”

李丹接过批条看了看，确认没啥问题，有些疑惑地问道，“陈工，那台机器好像是在半岛缴获的，不过损毁太严重，已经彻底报废了。您都能修好？”

“嗨，修不好就当破烂卖呗。这不杨厂长持家有道嘛，舍不得扔东西。”

李丹将信将疑地去里间柜子里取出那台旧照相机，虽然是米国的牌子货，现在早成摆设了。

陈晓将东西收好，顺嘴问道，“之前好像是给我拍个张照片是吧，那个什么时候可以取。”眼神已经飘向李丹办公桌上。后者瞬间脸上升起一片红霞，“陈工，那个刚刚洗好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送过去。”

陈晓也就顺势将照片收进兜里，“那谢谢了，我还真是好久没照相了。”

等陈晓走后，李丹才回过神来，不禁有些懊恼，这个陈晓眼睛怎么这么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