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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恩威并施（第1页）

轧钢厂发生请愿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四九城，主流的观点认定是极个别坏分子混入工人队伍中，煽动闹事。在厂领导英明果断地处置下，坏分子被揪了出来，轧钢厂重新凝聚成紧密的集体。

然而，当事人却未必都这么认为。大领导将杨厂长狠狠地骂了一顿，要他尽快平息事态，绝不允许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否则就滚去西边开荒去。

杨厂长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心底也有了主意。大领导强调的是绝不允许类似事件再次发生，给了自已很大的自主权。也好，就来他个顺藤摸瓜，把一些不安定分子彻底赶出厂里。

周副厂长此时也有些犯难，这次的事情最大的责任人无疑是他，因为他主管生产，闹事的工人属于他的属下。虽然他一口咬定在谈判的时候，是保卫科的人故意激怒工人，导致事态急剧恶化。然而，这种明显的推诿之词，很难让人信服。

田副厂长此时倒是显得很轻松惬意，毕竟这次的事情跟他没关系，说不定还能吃到一些红利。跟在他身边的李有德也有些心猿意马，虽然自已很有可能接替田副厂长的位子，但是如果能更进一步，接替周副厂长那不是更好？

杨厂长咳嗽了一声，提醒各人准备开会。杨秘书识趣地将门带上，顺便站在附近，不允许外人靠近。

“各位，说点儿关起门来的话。请愿事件影响很恶劣，给咱们厂抹黑了。作为厂长，我又是气愤，又是感慨。气愤的是我们的工人队伍目光如此狭隘，更气愤的是我们的干部队伍在危险面前选择明哲保身。”说着瞪了眼李有德，后者心虚地低下头。

“气愤之余，我也有些感慨。我们的工人队伍里面还是进步分子居多的，像技术科的人做得就很好。他们在混乱的时候协助人事科、财务科稳定了秩序，避免了更大的损失。再有就是老周，他始终在想办法解决问题，消除误会，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跟轧钢厂的集体利益保持了一致。”

顿了顿，看田副厂长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杨厂长心底不免有些鄙视这个敢做不敢为的滑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想方设法解决。老周，你说说你的看法。”

周副厂长听到杨厂长的赞誉，不免有些受之有愧，这个时候他是最大的嫌疑人，杨厂长却仍然对他信任有加，“杨厂长，我坚持认为事出有因，房子分配问题只是导火索。根本问题是我们的工资制度有些不合理，大体上沿袭了公私合营之前的工资体系。我认为应该着手建立更符合公有制的工资体系，将干部、积极分子、熟练工的待遇进一步提高，这样才能体现出奖励先进的导向。”

杨厂长点了点头，这个周副厂长也是个鬼精灵，用高薪来拉拢干部、优秀工人，可以借此大幅扩充势力。“周副厂长说得对，上面也计划推出新的工资制度，我们完全可以作为排头兵，先啃下这个硬骨头。”

周副厂长得到鼓励，信心更加充足，“我的第二个建议是对这次参与闹事的个别工人给与处分，同时将一些趁机打砸抢的坏分子给揪出来，清除队伍里的毒瘤。”说这话的时候，周副厂长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这样做无异于把自已的地盘拱手相让。

果然，杨厂长理解了周副厂长的诚意，“老周不愧是老干部，有魄力。这样，清理队伍的事情就由我牵头，老田为次，老周你避嫌，暂时就不要参与了。”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周副厂长接着说道，“第三个建议是暂时冻结住房分配，以免激化矛盾。另外，我建议可以由工会、妇联的同志们，对确实困难的家庭给予适当补助，体现厂里的关怀。”

杨厂长比较倾向于使用雷霆手段，而不是周副厂长的怀柔手段，不过自已既然要保他，此时也不便反驳，“老周，关心困难家庭的事情，就由你来操办好了。李主任，你协助周副厂长，一定要仔细核对，确保厂里的慰问金发到真正需要的人手里。”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周副厂长见杨厂长没有提分房子的事情，知道这次的事情大概率是要用强了，心底不免有些惋惜。他坚信大部分工人只是因为受到了委屈，才一时气愤做出出格的举动，警告一番也就是了。不过这会儿他还处在悬崖边上，为闹事那批人说话的话，有可能适得其反，只好缄默不语。

田副厂长也听出了杨厂长的心思，主动请缨道，“杨厂长，我坚决支持你的决定。对待坏分子就应该重拳出击，把他们打疼、打残甚至打死，绝不能心慈手软，那样只会纵容他们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杨厂长冷峻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意思，田副厂长也拿不准自已是不是过于积极了，很是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杨厂长，要不我先抓几个带头的，我有把握让他们说真话。”田副厂长肥胖的脸上露出些许狰狞，既然骑虎难下，不如孤注一掷。

杨厂长也担心搞得太过，再次发生变故。既然姓田的这么积极，不妨就让他当这个坏人好了。“老田，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明天一早，我要看到这些人的认罪书。”

周副厂长闻言不由得身躯一颤，这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当晚，田副厂长就带着保卫科的人大肆抓人。这个时候的田副厂长已经红了眼，势必要做出一些成绩来。至于那些被抓的工人，虽然极力挣扎，可又如何扛得住对方有硬家伙，想到可能面临的遭遇，不少人吓得尿了裤子。

“哥，听说你们轧钢厂今天出大事了？”高文慧一看到陈晓回来，立即迎上去，好奇地问道。

陈晓不由得有些意外，“你都知道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谣言有些过了。”

“哥，你没受伤吧。”高文慧虽然看陈晓没什么异样，到底是夫妻情深，颇为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儿，不过估计今晚上有人遭殃了。不说那些，先吃饭吧。”

易中海独自一人抽着烟，一根接一根，显然此时的他很是纠结。虽然自已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但也没主动制止徒弟，说到底是有些怕字当头。不过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呢？自已又该如何趁机反败为胜。

跟易中海的犹豫不决不一样，刘海中简直是欣喜若狂。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毛遂自荐，参与处置事件，这样厂领导一定能够更加的欣赏他，提干就在眼前了。

贾家却是愁云惨淡，贾东旭也搅和进去了，虽然他没有太积极的表现，到底是冲动了。惹得秦淮茹止不住地埋怨他，“你平时老实巴交的，怎么有种参加那种事情了？”

“淮茹，你别说了。我不也是为了能让你们住新房子嘛。棒梗快四岁了，总不能一直跟咱们挤在一张床上吧。”

贾张氏瞥了眼秦淮茹，心说到底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自已还以为贾东旭是想给自已找个舒服房子呢，原来是为了讨好媳妇儿啊。“东旭，你去找易中海，他是你师傅，你的事情他不能不管。”

贾东旭对此没抱任何期望，“妈，他现在当缩头乌龟呢，怎么可能为我的事情出头。”

“那要不去找刘海中？”秦淮茹脑子一抽，既然易中海不敢管，那刘海中兴许有办法呢。

贾东旭有些拿不定主意，刘海中借故敲打贾家的事情还没几天，这会儿去找他，不是自取其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