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樵点点头,把照片揣进了口袋里,刚塞好,就听见了几声闷咳。
众人反应了两秒,动作同时凝固了,因为闷咳声跟刚刚的说话声并不在同一个位置。
闻时拧着眉转回头,果不其然,又看到了两个谢问。
“……”
沈曼怡小姐可能跟某人杠上了。
有了上次两句话直接被拆穿的教训,这次的沈曼怡学得更像了,不论是说话语气、神态还是动作,几乎滴水不漏。
夏樵他们背抵着镜面墙,看看左又看看右,下不了定论也不敢动。就连老毛都有一丝丝迟疑。
大东本来还想推老毛出去认人,一看老毛的神情,当场便生出了一丝绝望。结果他转过头,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有往后缩——正是沈家那个大徒弟。
“干嘛?你能认啊?”说实话,大东十分怀疑,毕竟总跟着谢问的人都没有完全的把握,“我记得日记里说过,认错了要永远陪那个什么沈曼怡玩的,有可能就一辈子困在这个笼里了。”
一辈子困在笼里对任何一个判官来说都是一件可怕的事。大东觉得这个提醒相当有分量了,谁知沈家大徒弟只是“哦”了一声。
倒是夏樵被唬住了,担心地叫了一声“哥”。
结果他哥头也不回地扔了一句:“没事,能认。”
夏樵看了看老毛,懵了:“怎么认?”
他哥冷静地说:“我尝一下。”
夏樵:“???”
夏樵:“……”
噢对,他差点忘了,他哥靠吃谢问为生呢。
夏樵一脸木然地想。
“他什么一下???”大东和周煦他们在后面对脸懵逼,闻时已经凝神闭上了眼,两个谢问在他眼中都只剩灵相。
也不怪老毛迟疑。面前这两个人一样阖着眼眸,一样业障冲天、满身黑雾,甚至半边脸上流动的梵文和手上缠绕的东西,都如出一辙。
就连他这个能直接看灵相的人都愣了一下,更何况老毛呢。
但闻时很清楚,一切虚假的存在,永远只能做到形似。
所以他垂着的手指动了一下,两边腾然四散的黑雾便像卷龙入水一般朝他涌来。
顺着指尖纳入身体的瞬间,一切就很明白了。一边是熟悉的气息,另一边空有虚像。
左边这个才是谢问。
可能是一实一虚的对比太过明显,也可能因为左边是心脏的位置。闻时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那些东西顺着手指涌进躯壳,再一点点填满空处。
这个过程被拉慢拉长,闻时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
他下意识想打断这个过程,但出于本能又有些迟疑。就在他准备收手指出真假的时候,阖着眸的谢问忽然睁开了眼。
灵相状态下的他比平日更加苍白病态,注视着谁的时候,让人想后退,却又挪不开步。
他弯了一下眼睛,在闻时撤手出声前,伸出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很奇怪,看到那个动作的瞬间,闻时忽然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声音,低声道:“听话,等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