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书房里紧急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打开门出来时,女人像是刚好走进这条走廊,看到他就迎了上来。
直到他去了卫生间,开门走出来,看到女人就等在卫生间门外时,那张明显有些紧张的小脸,让他的心蓦然抽紧。
走过去将女人一把搂入怀中,紧紧地拥着,仿佛这样才能缓解他胸腔里的拧绞。
他这才终于明白,原来她心里最大的阴影,不是无边黑暗带给她的恐惧,而是他丢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恐惧时的绝望。
他想起昨晚她在睡梦中喃喃着求他不要离开,原来这才是她最大的恐惧,在这个陌生的城堡里,她仍在害怕着,害怕黑暗来临时他不在她的身边,所以她总是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只有这样她才会有安全感,而不是那些通宵点亮的烛光。
女人只在他的怀里安静了一会儿,就有些难受的闷闷说道:“轻一点儿……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盛飞鹄放松了手臂,又抱了她一会儿,才放开她,低头看着她明亮的美眸,温柔至极。
“不早了,去睡觉吧。”
伸手揽了她窄窄的肩,带着她向卧室走去。
鱼羽儿被他那么温柔的眸光一凝,顿时有些恍惚失神,懵懵地被他带进了卧室,直到他让她去洗澡时,她的心才蓦然紧张起来。
男人唇边挽起温柔的微笑:“去吧,我就在门外,一步也不离开。”
鱼羽儿仍有些迟疑:“今晚……不会再停电了吧。”
她已经从管家那里得知,昨晚整个小镇都停了电,并不是男人为了惩罚她而故意为之。
盛飞鹄神色温柔,低醇的嗓音里带着抚慰:“不会,你放心吧,我就在门外。”
鱼羽儿点了点头,转身走进洗浴间,关上了门。
男人站在门外,直到此时才深吸了口气,胸腔里一直闷得发疼,说不出的滋味。
听到洗浴间里传来的水声,想起刚才她那紧张的小脸,心里始终有些不安,总觉得她一个人待在里面还是会感到害怕,想了想,干脆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却在看到女人站在花洒下的身体时,脚步蓦地一顿,垂在身侧的大手渐渐捏紧成拳。
鱼羽儿见盛飞鹄突然走进,吓了一跳,慌忙抬手遮挡在身前,但那细胳膊小手哪里遮得住什么,这才想起挂在一旁的浴袍,连忙走开一步伸手去取了过来,却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攥住细弱的手腕。
鱼羽儿挣了一下挣脱不开,有些慌乱:“你……你怎么进来了?”
男人似乎吸了口气,才开口问道:“这些……都是我弄的?”
鱼羽儿本来又羞又窘,低着头瑟缩着身子,听到男人的语气有些异常,攥住她手腕的大手似乎有些微微颤抖,不由抬眸向他看去,又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上一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本完美无暇的身体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还未褪尽的淤痕,有的深有的浅,在那白皙如玉般的肌肤上,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男人颊边肌肉紧绷,垂眸凝着那些淤痕,眸光闪动,几乎无法直视。
鱼羽儿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凝视着她的身子,心中越发羞窘不安,小声说道:“已经没什么……都好了。”
话音还未落,人就被拥进男人宽阔的胸怀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得紧紧的。
已经好了都让人不忍直视,最初那些淤痕不知是怎样的可怕,而这个柔弱的女人,在那一夜所承受的,让盛飞鹄根本不敢去想象,他想起白色床单上那一抹红痕,不由紧闭了眼,胸腔里的闷痛渐渐变得尖锐起来。
鱼羽儿这些天身前一直胀痛,被男人这样紧紧抱住,挤得她很难受,喘了口气,轻声说道:“你……让我先洗完澡好么?”
男人的手臂放松了些,头埋进她潮湿的颈窝里。
“一起洗吧。”他说。
怀里的柔软身子蓦地一缩,小手无力地推抵着他。
“我……你先出去吧,”女人的声音有些窘迫,“我很快就洗好了。”
盛飞鹄有些无奈,却不愿勉强她,又抱了她一会儿才松开,鱼羽儿立马将浴袍挡在身前,那双水漉漉的眼眸小心地看着他。
盛飞鹄无奈一笑:“我又不是没帮你洗过澡,干嘛用那种防狼一样的眼神盯着我?”
鱼羽儿抿了抿小嘴。
你比狼还可怕,好么?
盛飞鹄盯了她一会儿,伸出大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慢慢洗吧,我就在门外,不会再突然闯进来了,放心吧。”
转过身,走出门外,替她关好了门,呆站了一会儿,后退了一步,宽阔结实的脊背靠在了门上,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胸腔里的锐痛并没有丝毫减退。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时,心里那种无与伦比的震撼,那是他所见过的最完美的女性身体,肌肤如雪,柔若无骨,丰润软腻,浑身上下都仿佛泛着莹玉般的光泽,无比健康又美丽。
可是现在,那么美好的身体却消瘦孱弱,伤痕累累,他对她做了太多残忍的事,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是残酷至极的伤害,都让他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