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飞鹄眸光扫向她,扬了扬眉,像是看出她有话要说。
“那个……”鱼羽儿抿了抿唇,“如果只是给我吃的话,可不可以不要点海鲜。”
盛飞鹄愣了一下,对电话那边说了声稍等,又看向她:“不喜欢吃海鲜?”
“……我吃海鲜会过敏。”
盛飞鹄怔住,终于明白今天她为什么吃得那么少,中午就有好几道海鲜,晚上更几乎是纯海鲜大餐。
鱼羽儿看他愣了一会儿,转过头又对着电话点餐,这一次她听到,他不但没有点海鲜,还特别吩咐餐厅那边一定注意不要沾上任何跟海鲜有关的东西,甚至要求连做菜盛菜的锅碗瓢盆都要用全新的。
鱼羽儿有些转不开眼地看着他挺拔的侧影,这个高大健硕性格易怒的男人,细心起来却可以细致到这个地步,这实在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
男人挂了电话,似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她连忙不着痕迹地垂下眼眸。
别墅二楼有一个很大的无边泳池,盛飞鹄让餐厅把菜直接端到了泳池边的一个茶桌上。
天已经黑了下来,白天的酷热渐渐消退,海风徐徐吹来,虽然算不上凉爽,但比起冷气充足的室内,这样的安排让怕冷的鱼羽儿觉得很适意。
泳池边的灯光算不上明亮,但与泳池底部透出来的光亮交相辉映,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鱼羽儿是真的有些饿了,这一天基本只靠着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支撑着,所以这会儿对着满桌合口味的菜肴吃得很香。
盛飞鹄坐在她对面,陪着她一起吃了点儿东西。
其实晚餐时他也没吃好,尽管是那么丰盛的海鲜大餐,他当时却是食不知味,此时见鱼羽儿难得有这样的好胃口,眸光不由凝到她的小脸上。
泳池里的莹莹水光晃动在她的脸上,绝美的容颜竟有了些不真实感,神情仍是淡淡的,却不再像在观海亭中时那样无动于衷的清冷漠然。
想到她眸中闪过的那一缕凄凉,盛飞鹄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做了很多荒唐事。
明明是专门为她准备的海上晚餐,却因为他突然兴起的念头而搞砸了,一直觉得自己现在已足够沉稳内敛,没想到还是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还是会这么容易动怒,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惹他生气发怒的根源就是她,但最后好像也只有她能让他怒火消退或压下。
鱼羽儿察觉到气氛似乎过于安静了一些,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对上男人幽深又沉静的黑眸,不觉愣了一下,不知他这样盯着她看了多久。
“你不吃了么?”她垂下眼眸,有些心慌,轻声轻气地问道。
盛飞鹄沉默了一会儿,见对面的女人有些局促的样子,才开口说道:“你再吃点儿吧。”
鱼羽儿摇了摇头:“差不多了,晚上吃太多会不舒服。”
“那就早点休息,”男人的声音低缓,听起来越发地有磁性,“明天带你出海。”
“出海?”鱼羽儿抬头看向盛飞鹄,对上的还是那样幽深又沉静的眸光。
“你不是很想站在甲板上看海么?”漆黑的眸光一闪,宽阔健壮的身体往椅背上靠去,唇边浮出一线慵懒的笑意。
鱼羽儿:“……”
……
尽管隔音效果很好,但鱼羽儿似乎还是能听到卫浴间里传来的水声。
室内冷气可能重新调过,现在感觉没那么冷了,但是躺在床上,她还是将薄毯拉到了脖颈处,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某种难以言说的窘迫,下意识地就想躲在被子里。
她又朝卫浴间那边望去,心里那种怪怪的感觉又泛了上来,说不清道不明,就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奇怪。
虽然早已被他要了身子,但鱼羽儿从来不觉得自己和他关系亲密,可是现在,不但一起出差,同吃同住,同床共枕,甚至还一起来海边度假。
他现在究竟把她当做什么?如果还是供他羞辱泄愤的玩物,如此待她又是为何?
她当然不会去妄想,他会真如他所说,把她当做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