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阴沉的天忽然在临近下班的时候飘起了雨,整个厉氏大楼都笼罩在一片死气沉沉中,每个人都恨不得踮起脚尖走路,可饶是这样,仍是有声响传出。
阴着一张脸,厉恺威乘坐电梯直达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刚一走出电梯,那从会议室里传出来的堪比菜市场的喧闹声让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薄唇抿的紧紧的,须臾,脸上又挂了那抹云淡风轻的笑,手插在裤袋里,他直接走到会议室门口,然后一脚踢开了会议室的门。
因为他的出现,整个会议室登时鸦雀无声。
“怎么不说话了?继续说啊,当我不存在就好。”在主位坐下,厉恺威漫不经心的说道,修长的手指极富有节奏的叩击着桌面,出阵阵清脆的声响。
他的态度倒是一时间让董事们摸不准了。
“恺威啊,这真不是叔叔伯伯们逼你,你也知道谁赚点钱都不容易,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其中一人率先开口,后面说什么的都有了,内容无非就是厉成峰如今病重,厉恺威虽然有能力,可到底年轻还需要多加锻炼,所以,他们商量了一个最后结果就是再重新推选出一名有能力的人来担任董事长。
身子斜靠在椅子上,唇角微扬,厉恺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直到那些声音渐渐消失再说了一句:“你们都说完了吗?”
“呃?”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果说完了,那就容我说两句。”坐直身子,厉恺威脸上的笑渐渐的隐去了,“厉氏是由我爷爷创立的,在我父亲手里扬光大,我虽然是不孝子孙,可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厉氏在我的手里改名换姓,所以,更换董事长,我不同意,你们可以投票选择,我没意见,前提是,你们能过我手中的股份,至于这次的股票风波,想要查清楚很容易,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这一席话气的一群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睛的,小子狂妄,简直是不知所谓,不知所谓啊。
“各位还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就先告辞了。”说完,厉恺威站了起来,这群老家伙一个个的跟吸血鬼似的,身上贴上两根毛能比猴子都精。
“等等。”其中一个董事站了起来,“为了总裁的个人形象,我们董事会一致决定开除顾歌。”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开除谁?”厉恺威使劲的掏了掏耳朵。
“男子汉大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玩女人我们没意见,可是玩到众人皆知影响了公司声誉就不好了,不是我质疑你的品位,像顾歌那种类型的女人……”
这位董事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一阵风闪过,下一刻,那下巴上便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一颗门牙就这样和着血被吐在了地上。
“我警告你,就凭你,还不配提顾歌的名字,如果再让我听到一次这样的话,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这次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说完,抽出一张纸巾仔细的擦了擦手,厉恺威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杀猪般的嚎叫声传了出来:“我要报警,报警,疼,快打12o啊,我要疼死了……”
有人说,和平时期要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可在厉恺威看来,很多事情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才是最快捷,而且见效最快的,一如现在快、准、狠的一拳给他省去了多少麻烦。
这一晚,厉氏大楼的顶楼灯火通明。
顾歌是在晚上得到的消息,如果不是她不放心去了医院,或许她依然不会知道这件事,厉恺威将消息封锁的太好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扫把星,如今你满意了吧,因为你,现在弄得董事会的董事们个个对恺威不满意,你说你能给恺威带来什么?我不指望你能帮上他什么忙,可好歹你别扯他的后腿行吗?”
“你想想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和邵谦同进同出,我以前是怎么警告你的,如果你敢做一点对不起厉家的事,你就死定了,可你呢?你是笃定恺威护着你,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吗?顾歌,我告诉你,就算对你再好,男人的宠爱也就那么几年,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要求离开,得到一大笔钱,重新找个男人安安稳稳的过下半生。”
徐凤萍一迭声的说道,说完,直接将一本支票簿摔到了桌上,“你自己填个数字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许久,顾歌抬头看向她。
“你说。”眉头皱了皱,徐凤萍耐着性子应了一句。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这个问题顾歌在心里想了很久,却始终都没有找到一个答案。
“讨厌还需要理由吗?不喜欢所以就讨厌了。”回答直白,简洁。
“我知道了。”起身,顾歌走了出去。
仅穿一件薄外套,顾歌慢慢的走进了雨雾中,在五彩的霓虹照射下,那绵密的雨丝似乎也幻化出了各种各样的色彩,路面坑坑洼洼,偶有积水深的地方,一脚踩下去,泥水四溅,有风吹过,阵阵寒凉沁入骨髓。
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腿脚都麻木了,顾歌终于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路沿石上,双臂环膝,静静的看着前面的车来车往。偶有行人经过,在看到她那副样子后也匆匆离开了,世界如此冷漠,谁又能去关心谁?
朋友的母亲寿辰,邵谦前去赴宴,因为身体不适便提前离场了,本来他是一直闭着眼睛休息的,谁知道走到这里的时候鬼使神差的便睁开了眼睛,接着就看到了路边的“落汤鸡”。
不知为何,虽然没有看到那张脸,可是莫名的就是知道是她。
“停车。”
一声令下,黑色的宾利缓缓的停靠在了路边,车窗落下,男人的唇角微微的勾了起来,“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啊,‘落汤鸡’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