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早知道那侍妾怀了身子,必然不会让她去跪着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最让她伤心的是顾清源的话。
实在是……实在是太伤人心了!
江浸月哭够了之后,到底是听了嬷嬷的话,知道自己这一次理亏,便去跟顾清源低了头。
“王爷,妾身知道错了。”
她出生到现在,是第一次同人低声下气的说话,然而顾清源却是眉眼冷淡,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江浸月从未哄过人,见他这模样,有些不知所措,咬唇道:“妾身不该这般鲁莽,下次……没有下次了。”
良久,才见那人将书放了下来,走到她的身边,问道:“真的知道错了?”
江浸月被他靠近时的气息扰的没了心神,悄声呢喃道:“嗯,真的知道错了。”
顾清源伸出手来,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拭掉,淡淡道:“你是齐王妃,行事需端庄大气,一言一行届时代表了本王的脸面。本王骂你,并非因为在意那个孩子,而是因为你这样会丢齐王府的脸,懂了么?”
这话,江浸月似懂非懂,只是见他难得的同自己低声下气的讲话,便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模样,有些脸红道:“嗯,月儿知道了。”
顾清源三言两语,江浸月便心满意足,听得他暗示晚间的时候去自己院子,更是羞答答的走了。
只是到了中途的时候,到底是想起了那个侍妾。
说起来,也算是她的错,害的这侍妾没了孩子,既然王爷说自己是正妃要大度,她便忍着去看望一番吧。
也算是全了面子。
谁曾想,她人还未到门口,便听得里面的说话声。
“姑娘这是何苦,纵然算计了王妃,可如今您没了孩子,岂不是没了依仗?”
内中一个姑娘哭得凄凄惨惨,反倒是那个娇媚的声音不见波澜:“你当真以为我的孩子能保得住?王爷需要江家的势力,势必不会让旁人先于江氏怀上孩子。与其被王爷逼着落了胎,还不如先让他们夫妻离心呢。至少,一个不得宠的王妃,王爷便不会留的太勤快。届时我便可让王爷多在我这里留宿。”
“可是,那到底是您的骨肉……”
那姑娘哭得越发厉害,连带着那侍妾的声音也多了几分哽咽:“我自然知道,可王爷是什么人,难道你我还不清楚么?我的骨肉,于他而言,远远抵不过江家的权势!”
江浸月站在门外,只觉得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径自便推开门闯了进去。
房中人不想有人来,吓得尖叫了一声,却见江浸月脸色苍白,咬牙切齿的问道:“是你算计本王妃?”
那侍妾听得她这话,脸色瞬间便白了下来,也顾不得才落了胎,正在小月子,慌张的跪了下来,磕磕巴巴道:“王妃,王妃饶命啊!”
江浸月自然不会饶了她。
那些话在她的脑海中不断过着,许是信息太多,反倒是叫她的脑子都空了。
最终,便只剩下了一个字:“来人,给我打!”
等到顾清源闻讯赶到的时候,那侍妾就只残存一口气了,他怒发冲冠,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满院子的血腥,质问道:“你又在闹什么?!”
闻言,江浸月却只是淡漠道:“一个妾侍,妾身打不得么?”
她如愿以偿的看到顾清源的脸色僵住,惨然笑了一声,转身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若说先前她还有些不信的话,那么顾清源的态度,便代表了一切。
他果然是为了江家的权势。
也对,若不是因着身后的江家,她凭什么坐上齐王正妃的位置?
毕竟,他从未对自己表露过喜欢啊。
自那日起,夫妻二人便彻底的冷战了起来。
不,也不算是彻底冷战,只能说是她单方面的闹脾气。
顾清源需要江家的支持,便纵着她的小脾气,每逢初一十五都会留宿,而在人前,他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反倒是衬的自己越发无理取闹。
可只有江浸月知道,她心中的压抑。
她觉得自己几乎成了疯子,他要同房,自己嫌弃恶心;可他与别人同房,她便恨不得想要杀人。
这种恨意,她尽数都转嫁到了那些侍妾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