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的血案,就算不是本意要酿成。
幕后也与裴瑰或崇明帝脱不了干系。
显然,要背锅的人,只能是裴瑰。
永昌侯夫人脑子清明,意识到准儿媳的死同陛下相关。
当即扯着符陵的袖子要回府,“符陵,回家!”
符陵甩开母亲的手,“母亲!昭昭与我定亲,就算她死了,我也认她这个妻子!”
“不论如何,我都要将昭昭葬入侯府祖坟!我不能像个外人一样说走就走!”
永昌侯夫人黑了脸,她当初同意与祁家议亲,是因为彼时祁家有个儿媳妇是陆崇的义女!更是因为祁长瑾恢复了新科状元的身份!
她永昌侯府向来谨慎,不掺和党争。
为了让符陵日后接管侯府还能有朝中的人脉,才想着同帝师府和未来新贵沾个转折亲。
如今祁长瑾风头太盛,比从前的陆崇还要有过之无不及。
陆崇从前再如何,也没有对徐旬动杀心。
可祁长瑾……
柳韵秀麻木的双眼恢复些许清醒——
荞麦不当粮,姑娘不养娘。
在大齐,女子并不属于娘家人。
因此出嫁前若死了,并不能葬入祖坟,只能找块别的土地埋起来。
没想到符陵这个孩子,竟然待昭昭如此情厚。
永昌侯夫人脸色铁青,“一个女子,若不能传宗接代就是失职。”
“更何况一个连晨昏定省都做不到的死人?我喜爱昭昭不假,但你的原配夫人,不能是个死人!”
符陵听不进去,低垂着头只顾再看看祁昭昭的遗容。
永昌侯夫人见唯一健全的儿子听不进去,不得已说出心里话:
“昭昭意外身亡……是福薄不祥之人!”
“你非要让她葬入侯府祖坟,岂不是会让侯府上下都受不祥诅咒?这样的人,纵然葬进去了又如何?她又怎能与侯府祖辈亡灵共存啊?!”
柳韵秀听见亲家母屡屡戳人心肺的话,面露不悦。
去年她到京都后,曾花重金打听永昌侯府。
才得知永昌侯府因子嗣残缺,尤其看重传宗接代。
甚至前些年侯府大公子原配难产,就是死于永昌侯夫人选择的保小!
可惜,不止产妇被剖开肚子后身死,连孩子也因过于孱弱而过世。
后来娶新妇生子,孩子身体依旧不好,患有小儿胎毒。
仔细想想……
好像她的昭昭无论生死,日子过得总难以比在祁家时要安稳。
柳韵秀热泪盈眶,深吸一口气。
身为祁昭昭的母亲,祁家三房的主母,打起精神婉拒,“多谢侯府公子好意。”
“我祁家已经分房,从前或许有未嫁女不入祖坟的习俗。但昭昭不一样,她嫁人也好,出嫁后难产被弃也罢,都是我们三房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