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
风是染料。
把树上枯黄的叶子一层层染绿。
一夜之间,野草从青石板间露出来的缝隙之中顽强地钻了出来。
随风摇曳。
从大厅到祠堂,随处可见从石板缝隙里钻出来的小草。
欣欣向荣。
丛也耳边听着红班主的声音,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红班主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风姿绰约的青年,一时间倒没有功夫去注意脚下石板路上府中下人还没来得及清理的野草。m。
若是让他注意到了,等眼前客人离开之后,铁定是又要发好大一通火。
“丛先生是从北方过来的?”
红班主的目光从丛也身上的衣料上一划而过。
这种绣工和布料之考究,他还没有见过。
看来眼前这位丛姓青年,应该是出身不凡。
“北方近几年太乱,不太适合久留。”
丛也说着。
红班主赞同地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试探道:
“丛先生这样的人,来我府上做我儿子的教习先生,还真是屈才了。”
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是眼前这位气度容貌都是百年难得一遇。
红班主不得不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丛也自然明白红班主的忌惮和谨慎,他解释道:
“我做事情讲求缘分,实不相瞒,我第一次见到令郎,便觉得合眼缘。”
“我闲人一个,也正好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红班主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沉默一分钟之后,下定决心地说道:
“那么犬子就拜托丛先生多上心了。”
他在为二月红寻找教习先生时,除了考察教习先生的本领,还极其重视对方的品行。
眼前这位让他摸不着来头的丛先生能从众多教习先生之中脱颖而出、鹤立鸡群,自然是他儿子教习先生的不二人选。
丛也含笑点头:“红班主放心。”
他和红班主来到了祠堂门口。
红班主站在锁住的祠堂门口,一边开锁,一边解释:
“犬子前一段时间偷偷跑了出去玩儿,玩心太重,为了让他长个记性,就罚他在祠堂里跪着。”
丛也一顿,看向了红班主,意味不明:
“红班主还真是家教严明。”
红班主笑了笑:“不这样,怎么能养好孩子?”
丛也不再作声。
红班主推开了祠堂的门,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