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铭挤出笑容:“焦局。”
焦德鑫示意朔铭上车。朔铭做进车里,看了眼前面目视前方的司机,这才把门带上:“焦局,久闻大名,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这话说的,朔铭都觉得自己违心。五十多岁的人什么恭维话没听过,朔铭这马屁还真不如夸焦德鑫比较帅,估计没几个人这么恭维他还能有点新意。
“朔先生有事?”焦德鑫直截了当的问。上下打量朔铭,目露疑惑之色,估计是不太敢相信童老的干孙子竟然是朔铭这样一个小人嘴脸的人。
朔铭笑了笑:“爷爷提起过焦局,说都不是外人。我来找焦局也的确是有事,焦局问起来我可就直说了……”
朔铭主动提起童老,目的就是拉近关系。童老说都不是外人,无形中把两人的关系也说的格外亲近,只要朔铭求的事不是太难,焦德鑫也不好拒绝。就算要拒绝也要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焦德鑫面无表情,提到童老也没能让他有任何情绪波动一般。朔铭心下一沉,这个焦德鑫身处高位,常年与狡诈的各路人等打交道,凭着看面相以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琢磨对方的心里变化太难了。
停顿片刻,焦德鑫依旧是那一副很默然的样子。朔铭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是想问问牟嘉恩的事,听说他犯了点事,不知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焦德鑫越是表情默然看不出情绪朔铭说话越是要小心,甚至不敢把早就准备好的随手礼拿出来。
牟嘉恩正是紫萱推荐的人,紫萱对其评价很高,在齐淑的一众幕僚中牟嘉恩的能力算是拔尖的,没点本事也进不了紫萱的法眼。之前紫萱并没对焦德鑫做太多太详细的介绍,朔铭吃不准这个面无表情长了衣服忧国忧民尊尊容的家伙是个什么性格的人物。一旦焦德鑫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怎么办。
“哦?”焦德鑫终于有一点疑惑的表情,盯着朔铭看的让人心里直发毛,一个眼神,似乎要看穿朔铭一般。
朔铭觉得自己就像浑身光着,被焦德鑫一眼看到骨头缝里,心下骇然。要是自己是个罪犯,遇上这种人审问,朔铭还能心里强大到随口编个故事,估计几句话就撂了。朔铭干笑:“我就是打听打听他是不是真犯事了。如果事严重肯定是要过堂受审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事不严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
朔铭把话说的很圆滑。如果焦德鑫是个铁面无私的包公,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不是,也就是说有缓和的余地,朔铭愿意付出点代价把人捞出来,给牟嘉恩一个人情,与此同时也与焦德鑫建立初步关系,一回生二回熟,求人办事不能怕花钱,关系越用越活。总好过想找人办事都没那个关系。省城的关系朔铭还真没有,如果能有搭上焦德鑫这条线就算不能把牟嘉恩捞出来也不枉来这一趟。
“他的问题有些复杂。”焦德鑫点点头,然后立即摇摇头,似乎真有为难的地方。
朔铭心下一喜,这只能说明焦德鑫不是油盐不进一心为公的圣人,只要有操作的空间就是好的。
朔铭赶紧露出惊喜的表情:“焦局,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只要抓人八成是真有事的。可出了问题总要偶个解决问题的方式,你看多少钱能解决,万事好商量啊。再者说了,我来找焦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避不开童爷爷不是?”
朔铭的话看似东山兔子西山野鸡,但表达的意思却是很明白。朔铭愿意付出一些代价,但却不是任人狮子大开口的代价,怎么说焦德鑫也要看童老一点面子,朔铭可是童老的干孙子呢。焦德鑫如果狮子大开口朔铭也不好办这件事,到头来朔铭没办成事自然不肯送礼,焦德鑫也没给童老面子,对谁都不好。但两人能达成共识,焦德鑫朔铭都会心满意足。
焦德鑫依旧是板着脸,没听说朔铭说的话一样。隔了一会:“这件事不是卡在我这,要我说人早就放了,是别人在卡着人不放。”
“啊?”朔铭奇怪了,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牟嘉恩的案子就是焦德鑫在负责吗?焦德鑫什么职位,只要他说人没什么事还不早就出来了?
这其中缘由朔铭不敢问,也不能问,焦德鑫也绝不会说。焦德鑫说:“你想让他早些出去也不是不行,让这几个人松口就行了。”
焦德鑫说了几个人名,朔铭倒是听说过一两个,哪一个都是省城的大佬级别的,就朔铭这点身份还真不够看。朔铭有些郁闷,如果成本太高代价太大这人不救了,还不知把人弄出来是不是愿意为自己效命呢,再出现一个姬妙奇朔铭一准气的吐血。
焦德鑫让前面的司机拿出便签本,一阵龙飞凤舞,在上面写了两个人名,还有两串电话号码,交给朔铭:“只要这两个人能通得过就行了,至于我这边没什么好说的。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能证明这个人有事,而且他还是零口供。嗯,你去办吧。”
朔铭就这样被赶下车,眨眨眼歪着头看着焦德鑫的车扬长而去。朔铭不知道焦德鑫松口是因为童老的面子还是其他,自己准备的一点随手礼都没来得及送出手。底油看着手里的便签纸,骂了一句,看来自己还要在省城待上几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