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时,你必定会对新帝肝脑涂地,不仅为君臣之义,还为了报答新帝士为知己者死的知遇之恩。”
卢东震惊,望着庄明宪白玉般地脸庞,惊呼出声:“恩公,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恩公才多大,不过是个束发年纪都不到的小儿,竟然把皇帝的心思、他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有一种人天赋异禀,可听说跟亲眼所见完全是两回事,想他卢东也算聪明之人,如今在恩公面前方知自己根本不算什么!
庄明宪怎么会知道,还不是要感谢傅文与陆铮。
傅文非常敬佩卢东,对卢东的事迹了如指掌,他不止一次用扼腕叹息的语气跟她说:“若是卢东还活着,如今必然已经是内阁首辅了,当初他可是先帝特意留给皇上的。”
正兴十年,陆铮扳倒厉春,其中一个罪名就是他残害忠良,残害卢东。在陆铮的审讯手段之下,厉春对此事供认不讳,详细交代了他谋害卢东的过程,天下哗然。
如果不是傅文与陆铮,她一个内宅的小女子,怎么能对朝廷命官这般了解呢?
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犬吠声,打断了庄明宪的话。
狗叫了!
怎么回事?
就在庄明宪准备出去看看之时,丁兴疾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来得太快太急,连通禀都等不及。
“公子,大事不好,有两个人在我们院子外面!”
什么?
庄明宪遽然变色,握紧了五指沉声道:“对方是什么人?确定只有两个人吗?”
“不知是什么人。”
丁兴一想到来人避开了他们在路口、院外安插的人手,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们的院子,心里就一阵骇然。
要不是小姐从姑嫂庙借来的那两只看门狗警觉,估计人已经摸进来了。
他真是太大意了。
丁兴愧疚道:“我听到狗叫,立马跑了出去,目前确定是两个人。后面是不是还有人,尚且不知。”
“或许只是毛贼,误打误撞到了我们田庄。”庄明宪强迫自己把心头的慌张惶恐下去去,镇定道:“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先让我们的人把门守好,不要跟对方交手。把院子里的灯都点起来,若真是毛贼,见家中人多,必然不敢进来了。”
“公子!”丁兴忧心忡忡、愧疚难当:“我已经跟对方交过手了。”
庄明宪目光一沉:“结果如何?”
“两人都是高手,其中一人勉强输我半招,另一人没有出手,只是在我险胜之后拦住了输了个那个人。我虽然没有与他过招,可他出手相拦时疾似闪电,迅若飞凫,动作稳健轻盈,功夫显然在我之上。”
当时突然出现两个人,他方寸大乱,还以为安插在路口的人已经遇害,又急又怒之下就失去分寸、冒然出手。
若非对方手下留情,他或许已经命丧当场了。
他死不足惜,若因他的轻敌,让小姐有了闪失……
丁兴不敢再想,心中却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后怕。
庄明宪倒吸了一口冷气。
丁兴已经是绝顶高手了,前世他护着傅文躲过了多少刀光剑影,整个北直隶谁不知他是傅文身边第一护卫,武艺高强,无人能敌。
可今天他却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还有一个人比他还要厉害。
她的运气未免太不好了。
形势直转急下,变得这样严峻,一时间众人都不再说话,室内陷入沉寂。
这种情况下,庄明宪不敢随意做任何决定,稍有不慎,那就是万劫不复。
“恩公!”卢东突然说话了:“你把我交出去吧。”
他说着就要从床上起来:“这件事因我而起,不能因为我一人牵连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