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足上一双点尘不染的白袜已沾满了泥垢,呆呆地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就像个失落了钱袋的小家主妇。
他究竟在找什么
老人的脸色却始终带着一个奇怪的表情,他好似痴迷了一般,一刻也不不愿停歇,在这集市里疯狂去找一个人。
慕容复静静跟着他的身后。
他在等老人的后招。
或许已经不必等了。
因为老人已经停下了,停在一间店铺旁。
市场中有个肉案。
无论什么样的市场中都有肉案的。
有肉案就有屠夫。
无论什么地方的屠夫都会显得有点自命不见,总觉得自已比别的摊贩高贵。
因为他能杀戮因为他不怕流血。
这屠夫正在切肉肉案旁边还有个很高大的砧板,砧板下斜倚着一个人。
一个懒懒散散的人。
他也身穿白衣,只是这白衣却已布满泥点。
地上又湿又脏,有很多主妇都是穿着钉鞋来买菜的,这个人却不在乎,就这么样懒懒散散地坐在泥地上。他膝上竟有一张琴。
他仿佛在抚琴,琴弦却未响。
老人已走过去,恭恭敬敬地站在他面前,长揖到地。
这个人却在看着目己的手,连头部没有抬。
钟大师神情更恭敬,居然自称弟子“弟子钟离”
白衣人淡谈道“你不必多言,我知道你的来历,也知道你为何来”
老人额上忽又冒出冷汗,嗫嚅着道“君子琴弦一动,已妙绝天下,为何不复再奏”
白衣人却摇头道“因为我怕你一头撞死在你那焦尾琴上。”
老人沉默许久,再次拱手道“不敢请教高姓大名。”
白衣人嘴角露出一丝轻笑,淡淡道“你也不必请教,我只不过是个琴童而已。”
琴童
像这样的人会做别人的琴童
谁配有这样的琴童
任何人都会多出疑问。
但身后的慕容复好似失去兴趣一般,突然开口道“为何还不出手”
老人疑惑道“足下在说什么”
他的眼神,他的语气,都无一不在表明他的疑惑,明显他不理解慕容复的言语。
慕容复笑了。
再次笑了。
慕容复微笑道“伱们费尽心机将我引至此处,为何还不出手”
白衣人笑了笑,道“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