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惊慕怒火中烧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赌?现在无论是你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命都在我的手上,我让他生他生,让他死他就得去死!”
听到他此番言语,我不得不提醒他:“太医说过了,他死我死,他生我生,稍有差池,我和他一起。齐惊慕活着才有念想,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确定我和他的命都拽在你的手上?不是拽在我自己手上吗?”
“你不是恨姜翊生吗?”齐惊慕话锋一转,赤红的双眼燃烧着:“这是他的孩子吧,恨不得他去死,你如此憎恨他……亲手杀了他的孩子不是最有力的报复吗?怎么?你的恨没有了?因为这个孩子?”
“这是我的孩子!”我的言语又冷了一分:“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生死由我说了算,齐惊慕宁可玉碎不可瓦全才是我的个性,不敢跟我赌,那我就等着你来给我灌药,看看我和他谁生谁死,还是我和他一道死,与你阴阳相隔!”
齐惊慕伸起手掌,停在我的脸颊旁,生生地停住没有掴下来,“姜了,我跟你赌,我就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死,让你生,哪怕你这辈子都不生孩子,我也心甘情愿,就这样和你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
我轻轻一声,哼笑道:“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天真,齐惊慕,做了十几年的北齐皇上,你把我的孩子打掉送给姜翊生,你也该做好随时随地被倾覆的准备。他八岁的时候你都算计不过他,他现在都十六,想的比八岁的时候更加远大,想的比八岁的时候更加广阔,心智手段比八岁的时候更加狠毒,你确定……不会在他的手上永远的败下去吗?”
齐惊慕听到我的话,狭长的眸子眨都不眨的望着我,盛怒吼道:“姜了,你不用如此对我相激,现在的你,故意激怒我在一心求死吗?带着他的孩子同归于尽?这是你现在要做的吗?”
心中咯噔一下,齐惊慕果然是了解我,本就不想活在这世界上,又何必在这世界上扔下一个牵挂?与其到最后有人痛苦,还不如让我提前解决了这个痛苦,对所有人都好。
我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神色越发淡然:“齐惊慕你是想多了,只有自己生下来的才是至亲的血脉,我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一心求死?你觉得这符合我的个性吗?正如你所说的,我停留在邕城的原因,就是你刚刚所想,刚刚所说,所以你放我走,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我是一心求死不错,因为没有生的希望,所以只能选择去死,我现在拼了命的想让齐惊慕对我不再执着,可是他并不领我的这个情,得到我真的那么重要吗?
深爱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惊天地泣鬼神?我想不明白,对南霁云我一直都说我没有深爱于他,因为他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第一个对我说想把我宠得像一个孩子的人,事事为我着想,所以我放任自己心软接纳他,愿意和他同生共死……可是我好不容易的心软,却换来了被抛弃的命运……所以我告诉自己不能再心软,一辈子一个人,不接纳别人,也是顶好的……
姜翊生……这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知道我对他是何种感情,亲情,情爱,我只知道他又那么激烈的方法得到我,我对他只有恨,只有气恼,可是我并不想任何人伤害他,也许对他的保护与生俱来的深入骨髓。就算他如此待我……可是我并不想他因为我受到任何伤害……他本身就是隐藏在我心中唯一的软肋………
齐惊慕是我在冰冷的姜国后宫里,碰到一个同命相连的人,许诺了我自由自在,羚羊为伴,北齐风光万里……可是他为了江山,不要我,从紫荆关那一刻开始,他明知道是错嫁,还拉着姜颐和走了,把我直接扔在一个陌生的国度,让我自生自灭…
我不是一个深情的人,我是一个薄情寡义,我恨别人算计我,我恨我把心掏出去,摆在别人面前,最后别人指指点点,品头论足后,说我的心一文不值……我恨这样……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人,所以我就应该孤独终老,一个人一辈子。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齐惊慕哼出声来:“姜了,你我分开,我从来就没有欢喜过,我所做的所图的所想的,就是想怎么把你重新拉回我的身边,你以为一个孩子会成为你我的阻碍,不会的,他死了就不会成为我俩的阻碍了!”
他不是说我和他是一种的人他很了解我吗?看来一别多年,见面三两言语,他早就不了解我。我和他之间本身就不可能,若是在横上我孩子的命,我和他只能刀剑相向,不可能和平相处。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北齐皇上请吧,我累了,想睡了!”说着我往内殿走去,齐惊慕也跟着我来,我上了床,他也跟着我上了床。
他希望赌约能赢,北齐又是他的地盘,我能占据床上的一角,已是万幸,他直接把我搂在怀里,我挣扎,他却说道:“你不是要跟朕赌吗?也许朕不需要太医,就能亲手解决你和你的孩子!”
如此激将,其实对我毫无用处,不过既然答应赌了,那就赌吧,齐惊慕大手贴在我的小腹上,来回的摩擦,虽然我极度不适。也随他了,寻了一个好位子,瞌上双眸,“你下手可要轻一点,下手之前要提前告诉我一些,别在我睡梦中下手,我不喜欢在睡觉的时候猛然惊醒,这样的感觉,会让心痛的!”
齐惊慕声音低沉喑哑:“你都把我逼到什么地步了?姜了,得到你怎么就那么难?”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他让我枕着他的手臂上,我也没有挣扎的枕在他的手臂上,他让我的手搂着她的腰,我也没有挣扎的依言造作,他让我唤他的名字,我白眼相对,昏沉的睡去……
睡梦中虽然不安,肚子上的手,依然没有被抽离,白日黑夜,一直到天明,齐惊慕都在我的肚子上来回犹豫着,来回挣扎着……
他一夜未睡,早上起来眼下青色一片,眼中红色耀眼,我却一夜好眠,面色红润……
不过头疼欲裂,瓷香散如果不吃下解药的话,本来三天发作一次,都会变成两天发作一次,然后变成一天,以此类推……
沁儿姑娘回去重新煮了一碗汤过了,因为齐惊慕夜宿交泰殿,交泰殿门外是墨九渊在把手,沁儿姑娘来了,自然而然的进不来,但是她还把那汤水,让墨九渊留着端给我。
看着可笑的所谓来自母亲的爱,我心中就阵阵发冷,我的亲母妃,在十六年前都不要我了,沁儿姑娘算哪门子,说是我的母亲。
齐惊慕又找了一个机灵的人跟着我,可惜我瞧着机灵的丫头,甚至觉得厌烦,对齐惊慕道:“北齐皇上,既然找人看着我,不如让你的侍卫长墨九渊看着我,他是你最信任的人,又是武功高强之人,我瞧着蛮好的,你觉得呢?”
齐惊慕脸色铁青极了,我说着话吞着早膳,跟齐惊慕相之比较,满桌子的菜色,只有我一个人动筷子,吃得欢乐无比。
他呢,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我的肚子上,似想尽一切办法,历经千辛万苦也一定要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拿掉。